这样,无论是东海大社、拜兽教还是无天组织,几乎所有的线头都对上了。也许,就在这座夷州大岛的某处,人迹罕至或是土蛮活跃的荒芜之地,就藏匿着与兽鬼异类相关的秘密场所和实验区域。
唯一剩下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冒着事败泄露的风险,冒名顶替去劫夺一个京兆沉氏的女儿,再联想到在沉逸致身上发生的那些惨绝人伦实验,难道因为京兆沉氏血脉比较特殊/纯正的缘故?
就在思量之间,就见神情复杂的双子侍婢,有些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被江畋看了一眼居然就害怕的退缩回柱后,然后才探出一个臻首,小声细气禀告道:“夫……人……夫人,有请先生一叙。”
“好!”江畋点点头又奇怪的问:“你们为何要躲那么远说话,我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然而刚刚见证惨烈一幕的翠星,却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惨澹笑容道:“是……,奴婢这就为先生引路。”
片刻之后,江畋就在一处花亭中,见到了容华夫人沉氏,就见她又换上了一身红底对鸟纹锦裙和绿枝连珠纹绫的披子;显得越发的端庄富丽。然而她正盯着一蓬开放争艳的山茶,久久没有动过。
直到江畋踏入的脚步声,才让她如梦初醒一般的转身过来;却又眸中情绪翻覆,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欲言又止道:“请问先生,您所言当年兰溪县被送走的那个孩子,如今可是在朝廷荫庇之下?”
“当然不是,我只是正好受托于这位您的故人,若有机会想要问夫人一句话而已。”江畋轻描澹写的摇摇头道:“你可曾还记得当年,最后一次相见时,梅溪桥头,茶亭之下,那碗藿香茶汤么?”
“你……他……,这么多年了,妾身怎么会不记得?”听到这话沉氏却浑身一震,难以置信死盯着江畋面具,眼神怔怔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道:“因为妾身后悔了,日日夜夜不在噬心悔思中。”
“既然这样,那其实还有一句话回复:”江畋同样轻描澹写的道:“倘若您真的为当年的事后悔了,那他也可以放下过往,让时间来慢慢的原谅您;但还请自此天南地北,再也别无干系了……”
“麟郎……”这一刻,沉氏却是毫不掩饰哀婉泣绝的泪流满面,根本就不像是之前那个雍容典静、风华绝貌的容华夫人;柔弱的像个被恩断义绝之后,徒然无助的小妇人而已。“那,他还好么?”
“怎么可能会好呢?”江畋再度摇摇头道:“早些年他不想再与过往有任何干系,就只能混迹在长安市井中,与最卑下的三教九流为邻,依靠给人打听消息和抄书为生,也因生计困顿多次搬家。”
“怎么……怎么……会这样!”然而沉氏却是难以置信,然后又泪如涌泉的颓然跌坐了干上:“原来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一直都在欺瞒我,可笑我居然一直没看穿,痴心妄想着还有再逢之日?”
江畋却默不作声的走出花亭,又等待了半响之后,才见到两眼红肿的沉氏,整理好哭花的容妆走了出来,绝然对着江畋郑重行礼道:“多谢先生带来这个消息,也不至于毫无弥补和挽回的机会。”
江畋不由再度摇了摇头,想要继续对她说些什么;就见一名青衫的内臣匆匆赶过来,对着重新打起精神,恢复端重凛然的沉氏,毕恭毕敬的行礼并禀告了几句话之后;沉氏再度对着江畋叹息道:
“城内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妙,虽然因为先生之故,妾身已经控制住宫内的局面;但是奉命抓捕那个逆子党羽的各路人手,还是遇到了不少抗拒和阻挠,想必已经有人逃出城去,给那个逆子报信。”
“接下来外朝的三管四领,不可避免会请求进入宫中觐见主上;可是主上这副样子,只怕是难以正常的发号施令,更难以以此为由,说服公室群臣、外藩,站在妾身这一边,共同讨伐那个逆子。”
“妾身籍故暂可拖上几天,但是拖不了太久;一旦那个逆子以世子的名分和权宜,在地方上召集不知情的世臣、藩属,乃至是州县的守备兵马,妾身光凭这人心不定的天兴城,只怕是难以抵挡。”
“就算我辈有主上在手,以为号召,也难免要让岛上的臣民百姓,血流成河,死伤益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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