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负罪在逃的犯官,想要见我家官长,真是好大的脸子。”令狐小慕俏脸寒霜的讥笑道:“扬州府的官儿,都是这么自信过甚么?还是都是这厮的潜在同党,这才不遗余力的为之张目?”
“贵官误会了,这只是一个建言,全为了减轻徒劳无益的损伤而已。”来自扬州府的长史,一名美髯富态的中年,却是很有些唾面自干式的笑道:“此僚毕竟是掌过江东水道之要,牵连甚广。”
“倘若能够因此获得活口,岂不是可以进一步的牵扯出,此僚背后的诸多干系;也好以正视听、安定人心?至少府尊托我传话,扬州府与此事绝无干系,也断不会放过,任何涉桉的不法之徒。”
“都到了这一步了,也多说无益,唯有见真章了。”令狐小慕眼神闪烁了下,心道这显然涉及地方争权?却又摇摇头道:“倘若害怕伤亡却也无妨;就围住水寨,剩下一应都交给本部人马好了。”
“……”这名长史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到高邮湖水营的外围,突然就传出了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艘制式的巡检车船,不知何时已然拔锚离岸,又冲破了水面上封锁。
望着宽广湖面水轮翻飞着徐徐然远去的车船,眼看就轻而易举的甩开,所有奋力划桨追赶的其余舟船;长史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然而令狐小慕却宛然一笑:“看来不用担心,官长出手了。”
随着她的话音未落,一条噼波斩浪的白线,瞬间掠过宽广的水面;仅仅在几个呼吸之后,就正中水花翻滚、远遁而去的车船;又在刹那间将其掀飞起来,当空摧折做两段,又重重砸溅在水面上。
与之一起哗啦掉落的,还有宛若蝼蚁一般的人体,或是被连船斩断的血粼粼残肢。而见到这一幕的扬州长史,也瞠目结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想起这位“巡江御史”的另一个“讨捕妖异”头衔。
片刻之后,江畋就提着一个湿漉漉的人体,凌空飞掠而至信手丢在了地上。然而,这位扬州长史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惊呼道:“这可不是巡漕兵马使马晋,这是他的亲信,兵马检校冯如海,”
“……马上召集外围人马,排查水上封锁的那些船只,只怕其中还有内贼乘机接应。”江畋闻言眼神一动,瞬间就下令道:与此同时,他再度踏空飞跃而去,落在了分布在水上追赶的一艘官船上。
只是扫视了一眼毫无遮掩的内舱,就以此为跳板再度飞跃而起;一连探查和扫视过了十几艘的官船,也听到了来自岸上召集回归的鸣金声。而这时差别就显现出来,只有一艘乌稍平板船继续前行。
似乎没有听到来自岸上的鸣金催促一般,自顾自的驶入了一片蓬密草荡,所隐藏的水道之中。然而这艘船看似隐秘的行动,这对于居高俯瞰的江畋,却基本是一览无遗;但他并没有急于惊动对方。
只是用心念给留在岸上的令狐小慕,暗自传讯若干之后,就悄然虚空闪现着,尾随其消失在了草荡之中。大概又过了数刻光景,苇荡中蜿蜒曲折的隐蔽水道终于到了尽头,一片相对干燥的地面。
“看在往昔的渊源和交情上,咱们冒着天大的干系,也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看你自个的造化了。”船上隐约传来说话声:“接下来,兄弟们也没法在留在地方上,须得各奔前程了。”
“多谢船社兄弟的援手,日后定当加倍报偿。”就见一个本地渔家打扮的精壮身影,从船上跳了下来,同时低声拱手致谢了几句,就没入到了草荡深处。下一刻,船上的这些乡兵就相继闷声而倒。
然后,又被江畋意念操纵的船索,缠绕过手脚捆绑成一串。在这个短促的过程当中,还有一人被惊醒过来,张嘴欲要交换示警;瞬间就被挂脱了下颌。然后江畋才追赶上去,却发现已来到道路上。
而疑为马晋的逃亡者,已经走远一段距离了;而混入了络绎往来的行人商旅之中。然而,又尾随着他七拐八弯的来到了,临近一处市镇外的荒败老宅中。在这里,江畋看着他从树下挖出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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