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当裴务本顺着左骁卫占据和控制的建筑,来到了园内被团团包围起来的一座高楼面前时;却看到了楼下倒了一地尸横枕籍中,那些裂嘴犄角、爪牙暴突的非人存在时,也不由再度大吃一惊。
这一刻,裴务本已经彻底无言以对,而只能用悲伤和愤恨莫名的目光,望向了高楼顶上还在负隅顽抗的人丛中,那个相熟多年的身影;口中忍不禁喃喃自语道:“廷弼兄……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然而与此同时,坐困在高楼顶层而依旧仪表端正的冯廷弼,同样也是似有所觉的看向裴务本的所在;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决然叹息道:“务本贤弟,你完全不懂,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下一刻,围困高楼正在试图威胁和劝降的左骁卫中,突然就接二连三的惊呼哗然起来;却是在突然冒出的黑烟滚滚掩护下,楼内仅存的藩卫以决死之志发动了突围。显然剩下的这些藩卫最为精锐。
其中甚至不乏一跃数丈,能在空中高来高去的好手;因此,在他们的左冲右突奋战之下,也暂时打乱了左骁卫的外围阵型,而冷不防被其冲近裴务本的几步之外,对他挥洒出了一大片柳叶飞镖。
但在裴务本身边,同样也有精于技击的护卫伴从,不但瞬间就挥剑如光轮的,击落挡格下所有来袭暗器;还顺势抢身而出刺穿了袭击者的肩膀和大腿,协助右骁卫的甲兵们将其当场擒获……
然而这时候却没人发现,原本身处高楼之上的正主儿冯廷弼,已然不见了踪影。半响之后,这场回光返照式的突围,就以只剩数个活口为代价彻底结束了;但是高楼之内的罪魁祸首也同样失踪了。
然而,几名冲上顶层的兵士,在搜索翻找不果之后;却突然指着天空中某个方向,连番的嘶声大叫起来:“天上,在天上,有人……飞走了。”下方的将士这才注意到,天上一个宛如飞鸟的黑影。
但是用专门的军用迟尺镜,仔细探看起来,却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烟气的蝠翼鬼人,正在全力拍动着肉翅翱翔而去;而在这只缓缓远去的奇形鬼人下方,正抓吊着一个人形的存在,显然就是正主儿。
随后,在一片轰然追逐而去的叫嚣声中;高楼顶端内层暗藏的一处夹壁,突然就从中打开了。紧接着从楼内相互搀扶着走出两名,身穿右骁卫的插翅飞豹战袍,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军士汇入人群。
然而,就在这两名受伤的右骁卫军士,躺上了准备好的担架,随着其他伤者一起被送往外间之际;却被去而复返的裴务本突然叫住了:“且慢,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这几位楼内出来的士卒。”
话音未落,就见其中一副担架上伤兵,生龙活虎的骤然一跃而起;挥手如刀一般噼空噼裂,斩倒、震翻周围一圈士卒,又窜到裴务本的身前,探手如电擒住他脖颈厉声道:“莫要乱动,否则……”
然后,他就突然瞠目欲裂的嘶声惨叫起来;因为擒拿住裴务本的那只手臂,凭空断裂掉落下来;在断口处迸血不止。紧接着一根几乎无法察觉的坚韧细线,缠绕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向内勒进大半截。
随着这名暴起突袭的伤兵,捂着脖子上喷涌的血水气泡颓然倒地;其他人才注意到一直守候在裴务本身后,正在缓缓收回手中细丝索套的某位便装亲随。而裴务本也是心有余季的摸着脖子致谢道:
“张慊从,多亏有你在旁周护了,不然……就不可想象了。”
“不敢当,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本分而已。”而这位张慊从却是若无其事的收起染血细丝;他正是江畋派来暗中协助这位藩务卿的内行直属队,经过全面身体强化/血脉突变的初代队员之一。
而他藏在袖内的这副细丝索套,也正是西京里行院,研究那些异类的过程中之一,所拓展出来的诸多衍生产品之一。取材自那只巨型地穴蛛兽的活体颊囊,抽丝编织而成具有麻痹效果的特殊武器。
紧接着裴务本又叫住了,乘乱从担架上爬下来想要退入人群的另一名伤兵:“廷弼兄,你我相交多年,难道还指望能靠这点小手段,在我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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