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易手之后也基本不会留下任何的手尾,理论上只要坐享其成就好了。但是从另一方面说这两处水力工坊,属于什么都可以沾点边的典型营造工坊,虽然还维持着数百人的生计,但也盈利微薄。
因为,在失去了原本军器南北监的渊源和人脉之后,维持工坊经营的产出,主要就只能面向附近的军屯庄和民间市场。因此从性价比上来所,甚至还不如长安城内外那几处,只要坐收食利的坊间物业。
但是对于江畋来说,这个反而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要确保这两处工坊,能够继续维持运营下去就好,哪怕是小幅亏本的倒贴钱也行。因为他要的只是工坊本身产出,所提供名义上的掩护和行事之便。
这就是他知道了另一个时空和世界线的存在之后,所进行的未雨绸缪式准备。现如今,随着“时空孔径”逐步成形,这种准备工作也将迎来了新的契机还有什么比在两个时空中互通有无的利益更大?
也许,所谓的最难辜负美人恩,莫过于如此了。想到另一个时空,自己和阿姐可能存在于海东之地的后裔江畋也因此有了更多的规划和想法。首先,他要想办法画出几份设计图,并将其变成实物再说。
在这个太平盛世的浮华外表之下,所隐藏大变时代的暗潮面前,自己也要想方设法一边在体制内积累力量,一边尝试着攀一攀科技树,来作为自己本身力量之外拓展影响力,和保护身边人的辅助手段了。
正在慢慢的思量和规划之间,江畋忽然就见到了最新文抄上刊载的一条见闻,或者说是一条讣告:“东都畿观察都防御使高文泰,突发急症殁于家宅,荫补乃子高师秀为营膳郎,于乙亥日扶灵出殡”
他本以为将高文泰的尸体带走,制造一个失踪或是潜逃、出走的假象就能够让官方的后续追查在歪路上多费一些功夫。但没有想到朝廷中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对此下定论,或者说瓜分其政治遗产了。
这时候,外间老顾再度前来通报却是身为录事的令狐小慕也带着一包公文,前来交代公务了。江畋闻言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在旁垂手恭立的舜卿道:“看来,你要多收拾出一间偏房来,以备万一了。”
然而出乎江畋意料的是,在以下属身份进入听流小筑的令狐小慕,开始与舜卿面面向觎之际。紧接着外间又有一张拜帖,被投送到清奇园来却在有些熟悉的粉色金花笺上,娟秀骈体书写着:“愿为监司到任贺,忆盈楼扫席以待。”
而落款也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有一团精美亦然的流云花剑相辉的图鉴。居然是可达鸭口中始终没能去成,大名鼎鼎平康三曲的总靠山和支柱般的存在,来自忆盈楼的主动邀约。只是江畋见状却是冷笑了一声:
“让人把东西退回去吧,顺便把先前送来的那张钱票也给附上了就说我和忆盈楼中某些人的纠葛,还有没得结之前,实在不敢接受她们的盛情邀约。小慕,就由你去办理这件事情好了”
“是”看起来心情甚好而始终笑眯眯的令狐小慕,点头应承道:下一刻,她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外间拿进来一件器物,而开声道:“官长,这是属下们在清点那些鬼市遗留中,发现的一件旧物。”
随着令狐小慕轻轻拨弹了下那件器物,一贯平静淡然的盲眼阿云,却是突然站了起来面露激动之色。因为那赫然是她曾经日夜终不离手,聊以慰藉残生的白檀琵琶本以为被埋葬在了鬼市大火之中了。
片刻之后,听流小筑当中就传扬了抑扬顿挫,却又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声又像是主人失而复得的激荡心情,化作了高山流泉、激流飞瀑一般的,坎坷跌宕的直落而下,又波澜飞扬的绕梁直上,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由停手驻足沉浸其中。
与此同时,在长安朱雀门左内门的通政司内,也有人放下同样的一份官报,而对着代表大内的海公叹息道:“洛都那边还真是等不及了啊,这位高连帅好歹也是,这些年一步步辍升的少壮新晋典范啊!”
“因为,通过睦国公府那边的干系,在这位高连帅背后牵扯出来的渊源,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啊!”然而在场另一人解释道:“因为早年上皇顾念老臣之故,是以臣下多有隐恶,代为遮掩了许多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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