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听力当中,无所不在又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惊呼声:随着似有若无的银光穿梭,他们就像是秋风扫落的枯叶一般,从精美雕花的梁柱、壁板和檐角的间隙,哀鸣不绝的纷纷跌坠如雨
片刻之后,当代的海东公室之主薛世懋,就只能仓皇出逃在外。而在他身后,作为他最为亲信和仰赖的御龙卫,还有不惜重金罗织而来的诸多高绝好手,都失陷在了这座烟火渐起的临海殿中。
此刻他心中已然满是懊悔,却是只恨自己低估了这位,来历不明“老祖”的能耐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沉住气,这个被当做弃子却因此自成羽翼的小女儿,继续维持那一点慈孝和温情的和睦假象。
这样,他就可以知道这位“老祖”的更多底细,安排下更多的对应手段这样就算发现事情实在不可为,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躲在幕后操纵局面而不是把这位“瘟神煞星”,给招惹出来。
事实上,他听取身边那位博学多才,却被三山五院所通缉的奇僧妙善之计在竭力不直接威胁和伤害到,那位小女儿性命的情况下通过威逼利诱侧近,下了迷神乱智的慢性药物,已经初步成功。
然而,又利用她对于那位“老祖”的思念之情,一步步的诱使她以主持祭祀为由,与那些别有手段的巫女混在一起,就此不问外事,沉溺在了祭祀的药物和欢愉手段,所营造的幻境当中。
最终一步步的将行台内,她简拔提携起来的那些亲信,以公室和番长的名义,收买的收买,笼络的笼络,剪除的剪除,实在不方便下手的,就以升迁和委以要任,从中原京逐一调开或是外放他处
事实上,在骤然间经历了外敌入侵,国破家散,出亡境外又为人所拘押、困禁的经历之后。身为公室主的薛世懋,也未尝没有励精图治,再造山河的决心和盘算但这一切前提是必须由他主导。
而不是将声望和荣誉,都归于他偶然间留下来,当做引诱追兵弃子的小女儿。但好在他坐困辽东的时候,名为世子的小女儿,却是因一系列倒行逆施举措,严重损害诸多诸侯、藩家、世臣的利益。
所以,才有了那些诸侯大藩的家主们,暗中串联起来向辽东罗氏交涉和施压,最终达成了将他奉迎回国主政的协议而他正好也有此意。因此以极大代价的割舍,换取辽东各藩借兵助战和护送。
既是为了震慑和弹压,那些北地诸侯大藩,也是为了与羽翼初成的小女儿,隐隐的制约和抗衡之。但是事情显然比他想的更容易些,刀剑的威慑和挟制,根本比不上他假意流露出来的些许温情。
那段时间,他就像是个历经了曲折与沧桑,而看透了一切利害得失,就此心灰意冷打算交付身后一切的慈父般不断唤起小女儿在幼时的种种美好回忆,也化解了她身边臣属、部下的警惕和戒惧。
然而,他含辛茹苦的隐忍和全盘策划,最终还是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老祖”,而瞬间化作了梦幻泡影。要知道这样,当初他就果断处死或是派人刺杀,这个潜在的祸患了。
事实上,当他听说这么一位“老祖”存在的时候,本能反应是绝不相信而怀疑是那位小女儿,为自己造势和助长声威,专程扶持出来一位,拥有装神弄鬼手段的奇人异士。决计不肯承认对方的存在。
然而随着事态的发展,当他察觉到了那些北地诸侯、大藩,对于这位人前显圣的手段,隐隐有所畏惧和忌惮之后却又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至少有这么一位传说人物在,岂不自证了薛氏的天命所钟?
哪怕是遇到了外敌入侵,国内暴乱四起的局面,也依旧能够得到先人的保佑和庇护,重整局面和事态。因此,他毫不犹豫想要将这位,神通广大的“老祖”谋为所用,而策划在三。
正所谓是以各种筹码和条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威之以势乃至试探出对方最为在意的东西。然后,间接的籍此要挟之,再以斗而不破的姿态与之周旋然而现在都没用了。
因为,他关于这位“老祖”最后印象,是对方站在尸山血海般大殿里,手里还拎着两具已被砸烂敲憋,流淌着血肉的铁人闲庭信步一般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将来自广大安东之地的高手豪杰,一个个砸在墙上、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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