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片刻之后,因此汇聚而来的众人,又相继分头领命散去而作为右街使的衙门,也再度逐步恢复了清净。
“原来你便是那江生啊果然是人如其名的一时俊杰。”
而那明显被晾在一边的章亲事,却是瞅得机会的凑上江畋身边道:
“本官章俞,添为武德司亲事长日后江生若是得闲,大可到我哪儿坐坐要说着京畿内外最为消息灵通之处,又舍我武德司取谁?”
“对对,你手下的消息最灵,就好比水捞的漏筛一般,里头啥玩意都有,就没多少管用的。可不是与太仆寺、太医院、太乐署,并称一时俊彦。”
那位右街使宋伯宜,却是隐含揶揄地怪声道:
“江生如此特立独行,别有所长之人,本就不该受到太多的约束武德司正是求贤若渴,对于奇人异士,更是虚席以待。”然而那章亲事,却是毫不以为然的继续道:“日后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干系,大可以来找本官。”
随即,他又隐有些表情猥琐的挤眉弄眼道:“本官不才,手下也是有好些产业,更有出落小娘和俊秀少年使唤,欢迎江生得闲就过来耍耍,可比平康里那地头,要放得开了。”
“”
听到这话,江畋不由心中一阵无语难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仅凭下半身来决定好恶和倾向的人么?区区的出落小娘也就罢了,俊秀少年又是什么鬼?
然而,当名为章俞的亲事官重新走出来之后脸上那副猥琐而让人觉得亲切的笑容,荡然无存而变成某种令人森森然的冷笑。于是,在旁的一名随从,自觉揣摩他的心思而忍不住开声道:
“官长,难不成,咱们真要招揽那江某人。”
“不然呢?”
章俞却是哼声反问道: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士子,怎么当得官长如此折节优待么?”
另一名随从,也附和道:
“慎言!”章俞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顿时声音一窒道:“你口中的区区士子,可是独身亲手格杀那恶兽,在右徒坊杀人满街又在刑场上几句诗文传动京师,还顺手在台牢里,就把京兆府搅动的鸡犬不宁最后啥事都没有,反倒万年县上下被严厉警告不得生事的人物。如今更是身兼重大干系,受到多方关注和善意,武德司怎么审慎以待,都不为过的。你们都听明白了么!”
“是!”
几名随从不由缩头塌背的连忙应答:只是章俞看着他们的各自反应,却不免暗自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还有言之未尽,却又不能明说的地方。而这些属下对底下作威作福惯了,却未必有这种眼界和理解能力。
要知道,当初这位当街喊出的那句“大政奉还”,却是正中包括武德司上下众多人等的心思。因此当初并非没人提议过,籍着此案之机介入做点什么乃至通过台牢的暗线和关系,与之进行接触。
然而,事情呈报到了有资格做主的那些老家伙手中,却是因为心怀顾虑,这是否是那些朝堂上的政敌或是暗中的对头,所丢出来的陷阱和诱饵决定按兵不动且静观其变。
结果在这静观其变的过程中,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引火烧身到了,武德司自己的头上而那个原本可以成为发起新一轮政争,旗帜和由头的当事人选反而与政敌的家门产生渊源,就此偃旗息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越发不可收拾随着御史台和金吾街使,在那人协助下一次次地拨云见日。号称历代天子公开耳目,京畿道内外无所不在的武德司,居然被反衬成了一无所获的废物和酒囊饭袋。
最后,那些老家伙们终于确定错过了大好机会,这想起来要亡羊补牢了这才在权衡利弊之下,把他这个武德司里人面最广的亲事官,给籍此推出到台面上来,作为接触和试探对方的对象。
随后,章俞又想起来什么道:
“对了,你们回头就交代一声,把明面上监视之人给撤了在这节骨眼上,不能在轻易的落人以柄了。这人身上的隐秘太多,盯着的人自然也多须得换个妥善接触和探察的法子才是。”
而在右街使驻地内,又有人带回来了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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