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证了大名鼎鼎的七海都督府和日月所致碑的奠定;而身为心慕王化、勠力效死的典范之一;他自然在其中得以出人头地,最终成为大夏立国时第三批册封,二十三家归化元勋/功臣氏族之一。
因此,作为出身微寒而不忘本的象征,叶儿孤白为后世子孙,传下的家族徽章和旗纹,同样是一把铜色大壶;与此同时,他又在家训中鼓励子孙后代,积极迎娶土生唐人的女子,以改换血脉外形。
甚至规定了后代之中,若非母系为唐人血脉的子弟,不得继承主干的家业;而只能放到外地去另立门户。为此在历代的家族传续当中,闹出了好几次的纷争和动乱,乃至有人为追逐所爱放弃继承。
因此,以叶姓沿袭至今的大断事官叶海山,除了源自母系遗传的一点须发微卷,在外貌体征上已然与绝大多数,黑发黑眸的土生唐人无异了。当他穿上唐式衣冠,就更似一位不折不扣的唐土官人。
此时此刻,年逾不惑的叶海山,就在自己经营的庭院内,享受着休沐日的短暂安逸;而暂时将那些是非烦扰,给抛在了脑后。这里虽然比不上叶氏家族的居城,但也是他精心营造的私家园林之一。
充斥着大片造型各异喷泉与水池,椰枣和金桃树木;乃至散落着多处小型玻璃罩花荟的庭院内;来自健陀罗之地,浑身只有几条布饰的神女雕塑,以抚弄乐器的各种姿态,栩栩如真掩映花树从中。
霍山道位于西部高原的群山,到东部的大漠戈壁之间,的广大过渡地带;又通过贯穿大陆东西南北的传统商路。历代以降,与乌浒水一河之隔的河中之地,形成了某种共生又相互竞争的特殊关系。
虽然,这些年频发的兽灾和异变,严重影响了霍山中下层的民生状况;但至少在城邑和居城中的贵族官宦等上层人士,还是过得相当滋润;并没有因此降低多少,富贵优遇的日常享受和生活水准。
当然了,作为在霍山道根植超过十几年的疆臣,这些年发生的诸多变化,让他暂时放弃了谋求回到伊都的打算;或者说他始终想要回去,但不该是以当下的身份和地位回去,他需要本地获得更多。
而庭院中正在上演一幕激烈的争斗,那是数名赤膊短胯的健汉,只是他们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变异征状;在披甲持械卫士的包围和监视之下,进行着徒手搏杀;将云纹大理石的场地,溅的血迹斑斑。
而这些健汉厮杀的越发惨烈,身上异化愈发明显;时不时有畸形甲壳、鳞片或是鬃毛,甚至折断残肢,或是破开身体的器脏,被血粼粼的撕扯下来,为这场小型庭院角斗,增添了更多的残酷意味。
这也是叶海山私下里,为数不得的乐趣了;以往囚牢里血肉横飞的死囚争斗,或是地下的斗拳竞赛;已经不能满足他所需。也就这些别人重金寻获,形同怪物的畸变人厮杀,才能感受到一些刺激。
见到叶海山露出欣赏的表情,在旁屈指可数的陪客中;一名身穿严严实实的窄袖花袍,脖子上却隐约鳞片反光的年轻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陪笑道:“这些许个蛮角斗士,可还称得叶公的心意否?”
“如此的场面,倒叫蛇公子费心了。”就见不断轻抚美髯的叶海山,矜持亦然的微微颔首,用一口流利的官洛腔道:“不过,贵家主人可还有什么要求,姑且一并说来,老夫在这儿听着就是了。”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就是吾主想问叶公一句话。”名为蛇公子的花袍年轻人,也略微松了一口气,笑的愈发热切道:“关于那位,在河中闹得名头极大的讨捕御史,督府可有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要什么章程?”叶海山却是目光灼然的看着他,诧异道:“他乃是大唐委命的都巡上宪,行事自有其道理;就算是越境追讨,有些逾越了职权,那也是大夏督府与上国交涉的干系。”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人,来担忧和操心了?除非,你们在河中之地时,有什么厉害干系,被这位拿住了么?”随即他露出一个了然表情:“原来,这还是你们惹出的事情,却要督府担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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