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着雨,不算大,淅淅沥沥的,落在身上,却有些凉意。
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天泥地,道路难行,男子却丝毫不敢放缓速度,胯下白马早已疲惫不堪,这两日来,他日夜兼程,夤夜奔袭,少说也跑出去一千余里。
可是一回头,那个少年依旧不疾不徐地撑着伞,跟在他的身后,看似不快,却怎么也甩不掉他。
少年唇红齿白,面容端正,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神色温和,落入男人眼中,却好似催命阎罗。
妈的!等老子回了汴梁,看我怎么弄死你。
男子心中骂了一声,再度快马加鞭,只要能够在少年追上他之前回到汴梁,即便是天王老子也奈何不得他。
然事与愿违,就在此时,他身下突然一顿,紧接着整个人直直地向前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满身泥泞。
他无暇顾及这些,急忙爬起来,查看地上的白马是否有恙。
白马倒在一旁,呜咽几声,合上了双眼。
纵是汗血宝马,也经不住连续两日无休无止地全力奔袭。
少年不知何时竟到了他的身侧,与他一起看着地上的白马,言语间颇有些惋惜,“倒是一匹好马,可惜了。”
男人心中大骇,少年上一刻还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下一刻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旁,好快的速度!
离汴梁还有四百余里的距离,男人自知已无甩脱少年的可能,起身拱手道,“在下何生,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少年微微颔首,“许辞。”
“原来是许少侠,不知道许少侠两日里一直跟着在下,有什么事情吗?”
许辞笑道,“无事。”
短暂的沉默,何生起身道,“不知许少侠要去哪里,在下乃宋国学宫弟子,正要前往汴梁归学,许少侠可是同路?”
“并非同路。”
“那许少侠打算前往何处?”
“汴梁。”
“即是同去汴梁,少侠先前又为何说不是同路?”
又是沉默。
何生不想多呆,起身要走。少年身上没有任何的灵气流动,却给他一种诡异的压迫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他才走两步不到,少年的声音便自身后传来,嗓音温和,说出的内容却让他不寒而栗。
“虽都是要去汴梁,但正邪有别,又怎算得同路呢?”
心中猜测被证实,何生不敢过多逗留,摸出一张符箓就要贴在脚上,但身后再度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心瞬间低到了冰点。
“何先生,走这么急,怕是有东西落下了。”
身后有破空之声响起,一截招魂幡落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幡约半寸,有些破破烂烂,本应是白色的幡飘因染了血而变得暗红,隐有之声稚子孩童哭声从中传出,细听之下,却又什么也听不到。
何生不得已转身,煞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许少侠说笑了,在下身为学宫弟子,怎么会有这邪魔歪道的东西。”
“哦,是吗。”许辞冷笑一声,从身上拿出一张青色的卷轴,自顾自地念道,
“何生,三十一岁,十一岁入学宫修道,现为岳河县巡捕,今日前往汴梁,是为岳河县孩童丢失一案述职。何先生,不知我说得可对?”
何生面色阴郁不语。
许辞将卷轴翻了个面,继续说道,“我这还有一份卷宗,巧的是那人也叫何生,且与先生生辰相同,先生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何生脚步轻动,一点一点地向招魂幡挪动。
许辞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何生,先为学宫弟子,二十四岁时暗投白骨宗门下,拜青尸道人为师,习采生折割、采补童血之术,借学宫弟子与巡捕身份之便,采血炼丹。”
许辞收起卷轴,似笑非笑,“不知何先生,可认识这位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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