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此话一出口。
马车厢里顿时一静,白伯微微张着嘴巴,愕然无言。这一幕整整维持了十几秒。渐渐有点不对味。
“我不信!”
白伯涨红了脸,糖也忘了嚼,声音异常愤怒:“这可是杀伐性内功,哪有这么容易成功练成,我不信。”
自从盛天虎得到这本秘籍,他看了十年,练了十年,花去的时间、费去的心力,简直罄竹难书。
现在你告诉我,你只不过拿起来翻看一遍就会了,那我得多废物?
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骂自己废物,但如果别人说自己是废物,那就会特别不开心,特别生气。
徐皓更残忍,用事实证明了他是废物。
徐皓愣了一瞬,忽然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白伯你真不禁逗。”
“呃,是吗……”
白伯脸色一缓,嚼着糖,低头掩饰自己的失落,道:“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唉。”
徐皓点点头,舒了一口气,刚才白伯那脸色真是吓人,幸好他机智,用玩笑成功化解。
“不过白伯那表情挺有意思。”
徐皓回忆着,“一张脸,居然能同时看到羡慕、愤怒、挫败、嫉妒、怨恨、不公……”
“看来还是不要随意显露自己天资。”徐皓得出教训。
于是接下来的旅途徐皓没再刺激白伯,想了想,拿起《蓝山县志》翻看了起来,关于雾林这个地方,他挺好奇的。
……
啪。
一本被翻得卷曲《蓝山县志》被丢在地上。
林淳柔从床上起身,到书桌前,想了想,捏起笔开始书写。
“第一次雾散是二百年前,第二次是一百六十年前,第三次是一百一十年前……”
“最近一年是二十年前……”
林淳柔放下笔,盯着这行数据,“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说明阵法能量在消散越来越快,而最近的一次……”
“应该在一两年之内!”
……
啪,一本翻的卷曲的《蓝山县志》从衣服上滑落,徐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白伯,到地方了?”
徐皓随手从车厢里拾起书,看向车门处坐着的白伯,老人家正在啃着肉干。
“还没。”
白伯拿起怀中的油纸包,“雪花鸡,要不要吃点?”
“好啊。”
徐皓困意一下子没了,弓着腰走过去坐在白伯身旁,伸手从油纸袋里拿了一块鸡排塞嘴里。
“全给你吃。”白伯把油纸袋放进徐皓怀里,自己惆怅地看着远方。
此刻晨光微曦,天色还有些灰暗,两个车夫在不远处生火做饭,远处是一片树林,笼罩在曙色里,晨雾缭绕。
看了许久,白伯忽然叹道,“惭愧啊惭愧,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是会失态。”
徐皓方才还奇怪,白伯为啥对自己那么好,原来是在道歉。
小老头怪傲娇...
徐皓笑了一下,接着想了想,认真说道:“我觉得无论卓越还是平凡,总归都一种体验,体验没有高低之分,天才有天才的快乐,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各有各的命。”
白伯撇了撇嘴,一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表情。
徐皓指着一棵树,道:“想想看,如果你是那棵树,你会不会很羡慕自己?”
白伯一愣。
“其实人世间无所谓幸福或不幸,只有一种境况与另一种境况相比较,说不定哪一天……”
徐皓吐出一口鸡骨头,“我就死了。”
说这话时,徐皓一脸平静。
“你这小子……”
白伯怪异地看着徐皓,“大早上的说什么死啊死,而且你真不怕死吗?我不信。”
“确实不怕。”徐皓摇了摇头,“只是知道事物发展有偶然性因素,不以人意志为转移,死亡不在我控制之内,所以我不去想我控制不了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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