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后来的四年里,敖茯自己在杨府想通了很多。那时她想,反正都已经嫁给他了,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哮天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说到底姮娥替杨暕续了命,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算得上是她夫君的救命恩人。她相信,只要杨暕与姮娥不再见面,日子一久,他总会忘了姮娥,她便可以既往不咎。
她那时候很年轻,和杨暕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她也想做个好夫人。
敖茯翘首以盼,杨暕凯旋而归。她扑过去环住他的腰,抬头对他浅笑,再没有提起当日在朝歌那段令她膈应的旧账。
杨暕从身后掏出一对麒麟角,眼里含笑。显然他知道怎么哄老婆:“这是我们俘获的战利品中最珍贵的,送给你。”
在梅山六人及外人看来,她多有福气啊,丈夫外出多年,还不忘带回些奇珍异宝给她。但身为丈夫的杨暕却并不知道,其实敖茯一点也不喜欢麒麟角。
即便这样,却因为是杨暕送的,敖茯表现得格外开心。
她和他的第一次圆房,是在封神之后。
以前敖茯作姑娘时从未想过,她的洞房花烛夜,竟会和大婚之日时隔十四年之久。好在有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小媳妇想到丈夫在外奔波心底疼惜,丈夫想到小媳妇在家守候了十四年之久心怀歉意,他们的初夜势必不能再拖延。于是敖茯把自己的身体备好,穿着若隐若现的亵衣,夜深还涂上薄薄的胭脂,等待与杨暕的**。
可进门而来的杨暕没有亲吻、抚摸,他例行公事般地推倒自己娇媚的妻子,直接进入正题。他的酒意很浓,却心不在焉。杨暕没有任何爱意的话语和神情,都让她在过程中没有任何的欢愉,甚至很疼。而她替杨暕创造了一个最佳理由一切都是杨暕不善言辞,拙于表达罢了。如此自欺欺人地替他开脱。
第二天,和天下所有的小夫妻一样,他们起得很晚。杨琼拿眼神打量他们,觉得很满意。
接下来的半年,杨暕带着梅山兄弟在灌江口饮酒作乐,算是过了看似最平静的几个月。她体内的蛊毒没有再发作,一切都安然无恙。可敖茯的肚子却没有动静。
时间久了,人总不会满足于当下。杨暕在封神中战功赫赫,却没什么封赏。对此,敖茯心中颇为不满,几次试探杨暕的口风。一来,敖茯始终记得临走时对三哥的承诺,她说她一定会回西海。但西海受制于天庭,只要杨暕一日不肯和天庭和解,那她回西海就是在给西海找麻烦。二来,家中无任何经济来源,没有天庭俸禄,也没有凡间营生,杨暕只知整天和他那群兄弟打猎吃酒,柴米油盐便统统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如今日日为生计发愁,她已经极力忍耐。心中想着,她是这杨府的女主人,酬酢待客也是女主人的必修课之一。况且杨暕和天庭血海深仇,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真正去向灭门仇人低头献媚。她身为杨暕的夫人,自然要和杨暕同气连枝。
你看,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只想要一小会儿。
只是不要让她听到那些话。
那日她煮了点醒酒汤,想为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的杨暕兄弟们解乏,哪晓得他们早醒了,只杨暕不知道去了哪里,还不小心在门外听到他们说:“莫说我主人文武双全,就说这堂堂相貌,配的也该是世间最高雅的女子。”
“谁家的媳妇像她这样,整天就知道为难自家男人,用救命之恩逼着我主人去向天庭示好,还寸步不离地盯着他。谁家的男人,又像我主人这般有苦说不出。”
啧啧,瞧瞧,哮天犬近来也学会了“感同身受”,很为它的主人不平。
康老大点了点头,却又沉沉道:“也不能这样说,三公主虽然性子直了些,但持家有度,打理家务,也是十分尽心的,咱们啊,不能在背后这么说人家。”
哮天犬一听康老大为敖茯说好话,便挺着脖子反驳:“那……那都是她装出来的!”
席间沉默,梅山老六不禁叹了口气,蓦地扬了声调说:“我若娶妻,可要把眼睛擦亮着点,定是要娶个贤良淑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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