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瑶看不到东西,只能凭声音来判断。
燕王离开后,外界的声音渐小,她扒开东方白的手,花厅中空荡荡的,再无其他人。
“靖王殿下呢?”
“走了。”
或者说,被扔出去了。
东方白打开燕王留下的请帖,一目十行。
沈珺瑶也听到了燕王说的话,探头去看。
这棋楼只开七天,东方白可是被禁足了两个月,所以说这请帖有了如同没有。
她小声吐槽,“这燕王殿下,说来赔罪的是他,赔罪送的东西相当于没有,他在想什么呢?”
墙倒众人推,他不过是想在他这个断壁残垣上踩上几脚,昭示自己的恩宠风光。
东方白面无表情,也并不在意。
他将请帖放在沈珺瑶掌心,刚放下又拿起,“方才靖王说本王非你良人,你当时想说什么?”
沈珺瑶拿了个空,抬眼看去,男人极认真盯着她,在等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她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若是殿下并非臣妾的良人,臣妾怎会嫁与殿下呢?”
他既问了,想来便是要的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她也没法昧着自己的心,直说他就是她欢喜的良人。
在沈珺瑶的预想中,她许是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读书人,相敬如宾,平平淡淡的生活。
东方白直直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里去。
半晌,他神色幽冷,薄唇抿出凌厉的弧度,“嗯”了一声。
他嗯是什么意思?不满意?
沈珺瑶同他对视,突然有种冲动,“殿下,那位……”
琉璃小姐,你是如何打算的。
她差点儿脱口而出。
东方白眼睛动了下,示意她继续说。
沈珺瑶赶紧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慌乱,“那,那殿下认为您是臣妾的良人吗?”
回答不了的问题,还是让对方回答吧。
“不是。”东方白直言。
沈珺瑶:“……”呵,呵呵呵。
真是意外又不意外呢。
晚间,沈珺瑶回去自己的竹苑之后,东方白放下古卷,来到三楼。
三楼能将整个王府收于眼下,包括那条燃着烛火的路,还有路尽头的小院。
洪福送来熬好的汤药,奉到他手边,“殿下,这是今日的药。”
东方白面无表情,一口饮下,剧烈的痛从心底向四肢百骸蔓延,但他硬是一声不吭,脊背未弯曲半分。
只额角不断往下淌的冷汗,示出他所承受痛苦的千分之一。
眼角余光扫到洪福的欲言又止,道,“说。”
洪福小心翼翼瞄他,“殿下,老奴不明白,您为何不留下王妃殿下呢?”
虽说有些突兀,但若是殿下有心,让王妃留在琉璃殿与王爷同住的法子多的是。
东方白望着远处,“她不愿。”
若她如往日那般骄如灿阳,他定强硬将人留下。
可如今,她性子变得极谨慎,又容易受到惊吓,若他直言,许是会吓得她躲得远远的。
他不急,总归是在他的眼下,进了秦王府,断没有再离开的道理。
心尖疼痛突然加剧,东方白咳出几声,喉间溢出一股腥气。
“殿下!”洪福快步上前递上帕子。
东方白接过,不在意地抹了下唇角,“去通知顾长生,让他去棋楼搅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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