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勒赤闻言内心激荡无比,表面上还装作不置可否,只是道:“开堡互市在明国是通天的大事,你一个武将,说的算吗?”
刘戎轻笑一声:“老汗,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这辽东马上就要乱了,在这乱世,谁手底下有兵,谁说的就算。你看我的兵如何?”
戈勒赤的两眼闪出一点精光,道:“将军是要做这乱世枭雄?”
刘戎爽朗地笑了两声,并没有搭话。
戈勒赤又问:“那将军的条件呢?”
“边墙外两百里都归我,名义上由巴兀善带着剩余的部众放牧,实际上我会派人管辖,一年后还会陆续移民过来,这里面无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都是我部众,你要约束炒花部的台吉不要来找他们麻烦。”
戈勒赤不解:“你们汉人历来都将草原看作是不毛之地,你要这块牧场做什么?”
刘戎将手里把玩着的玛瑙串珠抛给戈勒赤,道:“老汗以后自然会知道,只需要明白这件事对炒花部的好处远大于坏处就是了。”
戈勒赤单手接住串珠,玩味道:“要是我不答应呢?要知道对我们蒙古人来说,丢弃祖宗的牧场可是莫大的耻辱。”
刘戎哈哈大笑:“老汗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你不答应,我也还有其他办法,只不过那样更麻烦一些罢了。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相信老汗也不喜欢,那何不省去这些麻烦。”
“况且,这块牧场就在这里,如果哪天你觉得在下守不住了,或者互市贸易所获还不如这块牧场的产出,届时你自然可以随时拿去。”
戈勒赤沉吟一会儿,道:“尊贵的明国将军,我答应你的要求,也希望你能够信守你的诺言!”
刘戎也识趣地笑道:“好,届时我们一荣俱荣,本官定然也会帮你抗衡察哈尔。”
戈勒赤大笑:“好,说定了,我们立书为誓,永不言叛!”
“好!”
一个时辰以后,天色已经大亮,蒙古人的营地早已被彻底攻陷,一群群的俘虏都在全副武装的大新堡士兵监视下搬运尸体。
所有的汉人奴隶都被甄别出来,刘戎让他们自行选择是回到大新堡做个普通军户还是留下来做个牧场主,竟然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留了下来。
营地的中央,整只的牛羊摆在贡台上,长长的牛角号低沉呜咽着传荡在草原上。
炒花汗戈勒赤第一次郑重其事地与一个低阶的明国辽东军官立下了正式的盟书。
盟书里约定,大新堡开放太平堡专供炒花部互市,只有炒花部的牧民和商人可以用牛羊皮货和肉类等草原产出,来交换大明的稻米、盐巴、茶叶、绸缎等生活用品,但严格限制生铁,硝石,军械等战备物资的流通。
炒花部将边墙外二百里的牧场设定为军事缓冲区,不驻军、不派官,保障巴兀善所辖部众的独立和自由,大新堡对巴兀善所部的安全和发展负有监管和指导责任。
黄色的丝绢上,汉蒙两种文字详细写下了盟书的诸多事宜条款。
刘戎代表明国大新堡,戈勒赤代表炒花部,巴兀善代表所属,三人分别在黄绢上盖上大印,约定永不言叛。
营地里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大家也不知道在庆贺着什么,反正看操守指挥大人满脸欣慰的样子,跟着高兴就对了。
至于那些得知盟书内容的蒙古俘虏则真的是激动的掩面而泣,头顶上的脑袋算是长稳了,用不着被剁下来换赏银了,汉人老爷还指望着咱们放牧呢。
冗长的牛角号终于停歇下来,戈勒赤和刘戎携手走下来,望着台下整齐列阵雄姿英发的大新堡战士,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他虽说历来畏惧明国朝廷,那也是畏惧明国幅员辽阔、财力雄厚,兵源无穷无尽,这才不敢招惹,但对于羸弱的辽东边军却向来轻视。
这种心态就好像是上学时同桌是个呆头呆脑的胖少爷,人傻钱多,你偶尔抢他一把,他追你两步都会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回家哭鼻子,然后他们家大人就不讲武德,派两个恶丁将你这个穷人家的野小子惨绝人寰地修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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