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远也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
天空黑下来,雪花大团大团地飘下来,没多长时间,外边已经白茫茫一片。
远远就看见一个人撑把伞走进了齐王宫。
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想举伞,无奈主子不让,于是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席远一见乐了,竟然是刚才还在操场带着主父樱散步的太子刘居。
这会儿刘居走来,侍卫队立刻就跟来,显然怕刘居发现什么,又知道是太子不能乱动,于是一群人跪在太子身前大声迎接太子殿下。
太子刘居见席远看好戏似的看着自己,笑笑道:“我都回驿馆了,金日兄还没回去,怕齐王留你站在这里变雪人。”
席远笑着点点头:“快了,雪再下会儿就冻成冰坨子了。”
太子刘居哼笑一声,后面的小太监抱着件狐狸毛的斗篷赶紧递去。
席远也不客气,披斗篷,搓了搓手,打趣他:“救的姑娘送回去了?”
刘居听他说这出,无奈地点点头:“没想到,那位姑娘竟然是主父言的幺女。他也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嗯,主父言大人一向都是给人惊喜,在这方面我跟着一群侍卫去接的人,所有人也都惊着了。”席远走下台阶,跟太子站到一处。
刘居很自然地给他撑着伞,问他:“齐王这是不放人,还是放人?”
席远摇摇头:“不放,估计有事叮嘱我,也得忙完手头的事。”
刘居听他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寝宫里微弱的灯光,拉着他转身往回走:“再等到半夜吗?回去了,父皇下了口谕让我把战马交给你和小霍将军,我本来动身走得也不远,干脆就回过头来找你了。先干正经事,跟齐王唠嗑什么时候都可以。”
席远一见,这是刘居好心好意把他带走呢,便乐见其成地跟着他,俩人大摇大摆出了齐王府。
后面的侍卫意思意思喊了两声,待在里面的齐王一直没吱声,他们也就当做自己阻拦过了,没阻拦了,一群人又都缩回到门外,专心当他们的侍卫。
他们却不止,前面两个人走出宫门,说的才正是关乎到他们齐王生死的大事。
刘居先说了大致的情况:”主父言估计明日就会把写好的奏折送到父皇那里,齐王一族,保不住了。“
“应该是齐王自己把刀送给的主父言,怪不了别人。”席远倒不是小家子气,觉得被阮林郡主威胁了就要说这种话,实在是两个人太没把主父言当回事。
燕王找死,是一直瞧不起主父言,还把所有的瞧不起都摆在了明面,就是奚落他、嘲笑他、讽刺他。
齐王作死,那是根本就没把主父言这个敌人当回事的好好研究,这小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马场少说也有百十口子人,他就敢跟这家妹子眉来眼去,众人面前表演深情。
主父言本来自家幺女送过去就两种试探,一是试探一下,齐王乐意跟他享富贵不,一任齐王没瞧得起主父言,这一任直接无视,共享富贵?那纯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另一番试探,就是看他的意中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阮林郡主,虽然阮林郡主是敏将军的遗腹子,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毕竟阮林爹战死沙场,阮林妈是踩着月份生了阮林后难产死了。可当年的齐王对外声称的却是,这是他的小女儿,亲生的。一团迷雾之下,大家都猜测,这位阮林郡主其实是一位齐王跟阮林妈生的孩子。
本来这个猜测就让王太妃膈应了十几年,这回好,自家儿子竟然看中了身世如此扑朔迷离的阮林,她不生气才怪了。
她恨不得阮林立刻、马消失,才能消除她心中的一点点恨,那么多的恨还藏在那里,没来得及发酵呢。
于是王太妃才会选了一众贵族女子来参加赛马会。
如今这个结局,阮林跟齐王的孩子没了,阴差阳错却成了王太妃最喜闻乐见的结局。
只是他们在前场舞台各自表演的酣畅淋漓,却不知,最喜闻乐见的却是那位被他们瞧不起额、不屑一顾的主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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