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艺不精，责罚 (2-1)

停在距火海烈焰还有百里之遥，隔着如此距离，也能感受到热浪逼近的焦灼。

作为一株刚迈入修炼之门的仙草，霜浸水泡雪浇雷劈都能咬牙承受，唯有火舌一卷，根茎叶全然不留。

她心中怕得很，默念避火诀，周遭空气冷却许多，头脑也冷静几分。学了这么些时日，也算有些技能储备了！谷小澈心一横，冲进火海的背影几分悲壮。

火海中，大风源起四面八方，将她荡秋千似地抛来甩去，如一叶小舟在席天卷地的巨浪中沉浮，风咆哮着蛮横地撕扯她单薄的仙袍。

自拜师以来，青华帝君还未传授兵器，足下草叶早被燃成灰烬，无可借力。

谷小澈逆风而行，微末的法术难敌烈焰狂野，大风捉弄似的忽然静止，她瞬间无可借力。千丈高的火海上方，一茎儿细草直往下掉。

若化为本体，遇上火苗必定化为灰烬，若保持仙身，如此高度下去也是粉身碎骨。

天要亡我！

谷小澈闭目，不忘跟师父他老人家及桐乐清言等一干仙友告了个别。耳畔风声渐弱，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软软地很舒适，她疑惑睁眼。

雪莲花瓣延伸至硕大的泪滴状，将她稳稳接住，如扁舟游于大江之上，轻柔地行至入口。

“谢谢哦。”谷小澈跳下花瓣，感激道。

花尖儿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似说着下回注意，在耀眼的光芒中飞回她腕间。她拂过手链上晶莹的珠子。

若有时间，定要回去看望那株雪莲和她的莲子们，好好酬谢。

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苦门又不是什么极乐之地，去路还这般不好走。谷小澈绕着周围飞了几十里，确认只有这一处入口，落下后郁闷地踢着地上小石子。

就方才所见，烈焰绵延数千里，飞上四个时辰不知能否过去，她连三分之一还没走到呢！

正在发呆时，上空被一片阴影笼罩，遮挡了大半日光。

“仙友等等！”谷小澈大喊，“可否捎我……”

对方踩着鹰背，飞行时卷起一阵疾风，将她的声音拍得无影无踪。

“一段。”谷小澈眉毛下拉，执着地吐出最后两字。

约莫两天后又来了一位，对方行色匆匆，直奔火海尽头。法术高明的神仙，不用任何法器或借助外力，便可任意自由穿梭其中，毫发无损。

谷小澈垂首，盯着手腕花瓣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弱了。”

“叫你平日偷懒，这回尝到苦果了罢。”腰间玉佩有声音传来。

谷小澈摘下玉佩，惊喜道：“师父？”

“嗯，”青华帝君对弟子和他自己都极为严苛，今日修炼完毕，想起新收的女弟子应当怕火，便来瞧瞧，刚巧见她对着火海抓耳挠腮。

真笨。帝君叹息，凌霄术是多么精妙的仙法，她若吃透，这时怎会找不出应对之策。

原也没指望她能修炼到多高品阶，自己的徒弟还不了解么。她自持聪明，自觉性也强，唯独一点不好。

谷小澈书背得极快，待他问起时，熟悉的都能答在要点，不解文意之处却是胡乱解说。他在妙言宫坐着时，很少见她来问。青华帝君也不点破，任由谷小澈自己摸索。

亲自收下的徒弟，不把这毛病给她改过来，枉为仙师。

“你坐在原地，将凌霄术口诀背上一百遍。”帝君指了路，走不走取决于她。

谷小澈知错，她还有个优点，就是听话。青华帝君没断了传讯，一边核对仙官名录，一边听谷小澈背书。

谷小澈背到第十八遍时灵光一闪，激动道：“师父，我知道怎么过去啦！”

“哦。”帝君坐在那头淡淡回，“继续。”

谷小澈心在流泪，丝毫不敢违逆，直至后来完全不经思考脱口而出，甚至还能数数这期间天上过去几位仙友。

第一百遍背完，帝君掐断讯息，谷小澈心中留下严重阴影：师父定是蓄谋已久，日后在妙言宫要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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