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六郎点头,“元长史说,明府最好代表江州大堂去慰问下家属那边……此事,容女史她们肯定做不了,还得您来,您擅长处理。”
就怕他们在下面会气死。
欧阳戎心里嘀咕,轻轻颔首: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再勤奋一天,走吧。”
燕六郎有些不解前句话,但是也没多问,与他一起出门。
少顷,众人先来到了王冷然府上。
只见刺史府内,此刻挂着白布与奠字旗帜。
欧阳戎走进灵堂,一本正经的慰问了下王冷然的遗孀家属们。
“各位夫人请节哀。”
女眷们伤心哭泣,欧阳戎安抚了下,同时命令江州大堂善待她们,安排回乡事宜。
不过安抚的没啥效果,以王冷然儿子、老妻为首的几人,破口痛骂起蝶恋花主人,连欧阳戎走了都没有发现。
主要是欧阳戎待的有些不好意思,在骂声中刚走出门,可耳边适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清脆木鱼声。
欧阳戎顿时一愣,回头看了眼后方灵堂中哀骂蝶恋花主人的家眷人群,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明白……欧阳戎不太想去明白了。
他转去了卫少奇的府上,一进灵堂,就看到了一道俏生生的身影。
是安惠郡主,她一身孝服,两眼红肿。卫氏目前在江州无人,卫安惠作为堂妹,算是主要亲属,主持丧事,同时等待洛阳来人。
“郡主请节哀。”
欧阳戎下意识道,准备陪一下,安慰安慰。
对人不对事,他对卫氏这位郡主,单独印象还算不错。目前没看出演戏的迹象。
这时,咯噔一声,灵堂后面似乎有凳子碰倒了,欧阳戎转头一瞧,发现有一道身影闪躲了进去。
隐隐约约是离大郎的熟悉脚步声,似是躲他。
欧阳戎眼角抽搐了一下,俄顷,假装没瞧见,没多说什么,转身告辞……这里不需要他来安慰了,不过走之前,欧阳戎把燕六郎留了下来,以防万一。
来到沈炳强家,欧阳戎在灵堂内见到了沈氏家眷,和卫少奇那边一样,站在最前方的,也只有一位穿雪白孝服的年轻小妇人。
下属给欧阳戎耳语了几句:“此乃沈员外新过门的妻子。”
“哦。”欧阳戎点头,上前公事公办的安慰了几句,期间,瞧见沈炳强灵台前哭哭啼啼的雪白孝服小妇人,透过手帕缝隙,频频瞧来,目光好像落在他脸上。
没有多想,毕竟帅这件事,他早已习惯。
少顷,外面下起了雪,白孝服小妇人走上来,邀请欧阳戎去旁边偏堂喝温酒,等雪停再走。
欧阳戎客气两句,见其诚恳,也就没再执着,留下来,等雪停。
“大人请进,妾身去温酒。”
“好。”
欧阳戎移步偏堂,独坐了没一会儿。
咯吱——哐当——!
转头一看,孝服小妇人把前门上了闩,后门也关了,独自端着酒走进来,也掇一条凳子,近火边坐下,桌上摆着杯盘,雪白孝服小妇人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欧阳戎道:
“大人辛苦,满饮此杯。”
“啊?”
她一只手去往欧阳戎肩膀一捏:“大人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
“……”
见他没动,白孝服小妇人仰头饮了一半酒,酒水不少漏到洁白孝服衣领上,湿漉大半,她微微喘息,两手前递酒杯,吐气:
“您若身寒,就吃这半盏儿残酒。”
欧阳戎目光缓缓下移,只见她酥胸微露,云鬟半軃,一双迷蒙眼睛微微上翻看着他,再加上孝服打扮,真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他顿时心道一句“我靠”。
像是想起伤心事,她红眼涌泪:“那贼人杀妾身爱夫,大人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做主人?欧阳戎哪里还敢多待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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