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般的抬起右手,像课堂上举手认错检讨似的,一板一眼跟着说:
“我作为江州长史,本该只管民务后勤,不该和领兵将领过多接触,不像是刺史那样有现行的相应兵权,这一点,是在下之错,还不怪容女史追查,今日前来兴师问罪!”
“当然,有一点,在下是必须要正视的,我也不逃避此错。”
他一本正经的建议。
冰冷冷宫装少女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秦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前线机密军情给过我们,这一点,我欧阳良翰可以以人格担保,不信容女史也可以严查。
“与秦恒的关系,是我本人私交,秦恒将军其实还没有见过浔阳王府的人。
说到这里,欧阳戎一脸好奇:
“以为是在等谁?”
“硬要说的话,也不瞒容女史,因为当初曾给未反叛前的北归戍卒上书求情,秦将军确实挺感激王爷和我的,算是有一份不为人知的交情在。
“另外,秦将军与包括蔡勤在内那些北归戍卒们已经没有了纠葛,眼下国家大事为重,他也不会念及旧情……”
“滚出来。”
欧阳戎立马穿靴出门,发现容真正径直走下楼,于是他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欧阳戎走在后面,看不清前方她的表情。
“咱们这是要去哪。”
“闭嘴。”
欧阳戎左右四望了下,转移了话题,一脸疑惑问:
“所以容女史起初以为在下是在等谁?”
容真不搭理他,走在前面。
二人一路下楼,抵达云水阁的后院。
来到了停放客人马车的地方。
此刻接近黄昏时分,遥望远山,最后一抹橘红夕阳将天地切割为阴阳两半。
浔阳城正处于白日与昼夜切换的间隙。
大多数人家还未点起灯火,尚无万家灯火的景象,城内大多数建筑还是漆黑一片,包括云水阁附近。
可是当欧阳戎跟随容真走到后院时,还是立马看见了隐藏在院内黑暗中的二十几道寂静身影。
全是司天监女官!其中甚至不乏欧阳戎颇为熟悉、每日还打招呼的个别存在。
她们的站位很有讲究,隐隐围绕住了院子内的一辆普通马车,还有面前的云水阁主楼。
伴随着欧阳戎的走出,黑暗中的一众女官默默转头看来。
可欧阳戎的眼睛,直直落在了院中央的熟悉马车上。
回头看了眼他逐渐凝重的脸色,容真粉唇轻抿。
这时,旁边黑暗中有一位中年女官走出,在容真耳边小声道:
“女史大人,林诚也来了,询问是有何事,需不需要他帮忙……”
欧阳戎闻言转头,隐约看见院门外不远处巷子里,某位夏官灵台郎的身影徘徊。
容真笼袖走向马车,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
“让他滚。”
“是,女史大人。”
中年女官点头,先是瞥了眼东张西望的欧阳戎,紧接着走出了后院,出门后还捎上了院门。
容真在马车边停步,回头,冷眸投向欧阳戎。
后者默然,继续跟上去。
二人一齐登上了马车。
马车内乌漆抹黑,没有人点灯,黑暗中有两道属于女子的鼻息,一急促,一平稳。
是叶薇睐和妙真。
欧阳戎看见后,凝重脸色没有丝毫意外。
因为这就是上午叶薇睐离去时,所乘坐的马车。
当时,欧阳戎吩咐她开完包厢,立马返回槐叶巷宅邸。
此刻,叶薇睐小脸憔悴,几缕鬓发滑落额头,看见欧阳戎上车,她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嘴巴紧闭,只有眼睛可以左右转动。
妙真坐在她身边,手掌搭在她消瘦肩膀上。
二人宛若雕像,全都一动不动。
容真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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