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哪里知道某人说话的艺术与讲究,皱眉问:
她缓缓点头,脸色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可是眼下并不是公事公办的大众场合,只是私下的病房,而且刚刚这欧阳良翰还关心她病情,自身带病的情况下还特意过来给她喂药,特别是还说什么朋友之类的话。
他同样一身病患穿的白色里衫,刚从隔壁起床过来,不过额头却包裹着一圈布料,右额处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渍渗透出包裹的白布。
容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突然板脸严厉起来,明明心里没有要吓唬他的意思来着,就是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带入了以前在公众场合公事公办时的态度,看他慢吞吞就不满想催。
欧阳戎瞥了眼,提醒道。
“欧阳长史可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戎摇头叹息。
背靠床榻的容真腰杆直起,星眸微微一凝。
“不过看那蝶恋花主人的绝世文采和盎然文气,小墨精与他有联系倒也正常,说不定以前就是熟人了,真是没想到啊,本宫这一点失策了……”
她垂目盯着晃荡黑乎乎汤汁的药碗,发呆了会儿,忽问道:
“黄萱,还有那个叫什么妙思的小墨精,早上司法曹的人过来看望,下官问了下,在星子坊那间院子废墟里,没有发现她们的尸体,周围没有她们踪迹,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不知去了哪。”
“当时院子里那道雪白剑气,有点像是女子的剑意,穿古制吴风裙裳……难道是云梦剑泽的越女剑修?
“可是为何会和那个蝶恋花主人发生交手?
同时他右胸膛处,也有一处匕首刺伤,被绷带包裹,应该是当日突然变脸的黄萱留下的。
瞧着有些惨。
不过比起气息尚虚弱、卧榻喝药的她,却显得精龙活虎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子身体抗揍,瓷实些。
可说起来,这次能存活下来他们三个,真是侥幸。
容真不禁心生一些同命相怜之情,然后也觉得某人稍微顺眼了些。
沉默了会儿。
病榻上,容真语气有些低落:
“是本宫连累了长史,也让司天监在江州的主力几乎全军覆没……”
“没事没事,现在不还好好的吗,你也是职责所在,尽力而为了,还是那句话,人没事就行。”
容真看见俊朗青年不在意的摆摆手,忽然站起身,这道乐观的身影跑去打开了房间的窗户透气。
窗户被推开,接近正午的阳光穿过光秃秃树梢,洒在了窗台上,还有一些细碎的金辉光束落在了她的床榻被褥上。
阳光一下子进入房间,使光线明亮不少,却刺得容真微微眯起眼。
适应了下正午阳光,她盯着被褥上方阳光中纤毫毕现的一颗颗灰尘,有些出神。
“饿了不?要不要去给女史大人弄点吃的?”
窗户旁的欧阳戎,回头问道。
容真看了眼他有些关心同伴的脸色,抿了下嘴,问:
“不用了……你的伤没事吧,当时本宫还以为你遇害了,在门口被蝶恋花主人灭口。”
“呃,这倒是没有,不过……”
欧阳戎揉了揉腰,呲牙吸气道:
“这贼人真是可恶,就知道偷袭踢人,要不是当时大意没有闪,定然将他擒获,唔,至少也得过几招,给院子里你们争取些反应时间……”
容真没有理会这些大话,摇了摇头,不过,要是放在以前听到面前男子说这种场面话和大话,她定是眼露不屑,鄙视至极的。
不过眼下,瞧了眼愤愤不平嘟囔着的欧阳戎,倒是没太多讨厌,可能是熟了的原因吧,她心里道。
容真看了眼欧阳戎的腰,目露不少歉意,似是担心什么。
欧阳戎立马摇头,义正言辞道:
“下官的腰没事,就是……就是有点儿酸,回头养养还是一条好汉,女史大人无需担心那些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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