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继嗣点点头,沉吟道:
他带着随行的卫士与宫人,朝前方街道上等待的马车走去。
思索一夜,翌日一早,欧阳戎准时前往,送这位天子私使船只离开。
“主意不错。”
王冷然、朱凌虚,还有远在桂州惹祸龟缩的蓝长浩,皆无事。
“小胡子?”面前闪过那张络腮胡脸,欧阳戎嘴角抽搐了下:“顺伯很熟?”
“朱凌虚?”卫继嗣摸摸下巴:“我记得是洪州滕王的人。”
此消息最先来自于名叫“郭遇”的那位相王府嫡系亲信,
此人一直给浔阳王府源源不断传来洛阳朝堂的可靠消息。
至少比欧阳戎心里做过的最差猜测好上不少。
“后来的事情,王爷也知道,此人收了东西,倒是顺利。”
欧阳戎抿了下嘴。
气温早已回升,甚至有些梅雨天的湿热,欧阳戎早已换上一身小师妹挑选添置的单薄月白色皂服。
栗老板忙不迭点头:“是,王爷。”
就像前日傍晚欧阳戎放下老师信件后,对蹙眉疑惑的小师妹说的。
“比胡中使早一脚,江州大堂下午刚收到。”
浔阳渡,一艘官船停泊,欧阳戎亲自将胡夫送上船。
目光皆下意识的被落日之景吸引,一齐转头,看向赤红波光粼粼的江水面,还有颇显妖异的大片火烧云。
“好,辛苦欧阳长史了,事急,皇命要紧,杂家明早就走。”
恍然明白什么。
“没想到小胡子现在这么出息了。”
欧阳戎微微挑眉,目送这支车队离开,少顷回头,径自返回槐叶巷宅邸。
一直盯着看,有点不礼貌。
卫继嗣挥手,示退。
欧阳戎心中微怔,这不是一句话吗,怎么重复两遍?
夜谋结束,回到宅邸,欧阳戎房中踱步,摸了摸下巴,嘀咕:
“有这旧情,应该不算恶意吧,傍晚的暗示,也是因为这层渊源?想引我注意,难道有何情报要说……”
有时候,忽视不提,就是一种确切表态。
栗老板噤若寒蝉。
他光线昏暗下的络腮胡脸庞,隐约没有表情,当着周围一众侧目宫人的面,摇摇头,淡淡道:
“还是算了,杂家职责繁忙,明日还要赶路,待杂家归来,再替陛下看望殿下吧,长史告辞。”
波斯商人话锋一转:
“不过朱凌虚有个缺点,爱财好色,当初蓝长浩为了让桂州戍卒延期一年,四处走动,便亲自去过洪州,给朱凌虚送礼。
“算是老滕王扶持的人,兵略不俗,军功起家,不过与腾王府走得很近。”
“况且是高宗与女皇的血脉,这一家皆神姿不俗,那位小公主尤为出众。”
“算是杂家的一位干儿子。”
“浔阳王殿下说,期待胡中使顺利归来,到时候会与王刺史还有下官一起,在码头相迎。”
欧阳戎欲语,韦眉忽道:“阉人的话,顺伯可能认识。”
栗老板搓了下手:“小人顺路过去,也不耽误什么,瞧瞧他是否承情。”
其实无需下午的论事敕书通知,欧阳戎早在两天前,就第一时间得知了某场杖下后御前会议的大致内容,
还有女皇陛下采纳并下旨的某个折中方案。
只不过,朝廷旨意里只字未提蓝长浩、王冷然、朱凌虚等人的处理方式。
欧阳戎点点头,侧身示意:“官舍已备好,胡中使赶路一天,早些休息吧。”
“而且此事过后,洛阳宫廷内开始流行起了所谓的梅花妆,女官女史、贵妇小娘们皆争相在额头点缀梅印,听说,此妆容便是从此画中流出的。
栗老板一愣:“不是说安抚还乡吗?什么怎能处理,王爷是要王刺史找由头,把这些戍卒驱离折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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