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它很多城内闻讯前来围观之人,一道道的目光投向他身上。
“本官讲完了,现在听你们讲,放心,本官不会不礼貌的打断你们。”
一番问答下来,欧阳戎表现的迅速果断,中途毫不停顿。
讲话的过程中,欧阳戎余光瞧见下方人群前方的越子昂,后者正一脸坚定表情。
包括越子昂在内的全体士子听的一愣,欧阳戎环视一圈,神色有点失望的摇摇头,不等他们辩解回答,他转首,眼睛注视高台上那一尊慈眉善目的弓背老者的泥像,轻声:
“鲁哀公问子曰: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寡人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欧阳戎面朝沉默的众人,语气平缓且坚定:
欧阳戎一字不落的讲完,该讲的话。
“其二,此次造像,江州大堂早已准备周全,竭力避免滥耗州财,也不会劳师动众。”
圆脸士子一脸怀疑:“真的?”
“越子昂,这就是你的道理吗,只为了一时的快活,一时的壮哉,一时的大义,就置诸君性命与不顾,若是只会明辨是非,捶胸跺足。
人群中有士子质疑:
“诸位兄台,你们难道也要独善其身,对于江州之外的天下大义视而不见?
“朝廷建造的所谓大周万国颂德中枢,向天下各州强征颂德铜之事,难道是假的吗,季大人、李刺史他们上书直言所遭遇的迫害难道是对的吗,你们也要学某人视而不见吗?
士子们每提出一问,欧阳戎都立马回答。
“那阁下也不过如此罢了。”
人群中的声浪顿时低了数拍。
“这是其一。”
欧阳戎一脸奇怪的看了看出声的士子,反问一句:
“维护民本,难道不是每一位读圣贤书的父母官本分之事?有何好炫耀宣扬的,若这也要讨赏邀功,本官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我也问你们一个问题,这句话最初出自何处,在场的诸君可有人会背诵?”
欧阳戎慢条斯理,面朝诸位士子:
空地处,欧阳戎长身而立,平静的眸光扫了圈他们,随手一指某个卖力叫嚣的圆脸士子:
“可助纣为虐,属实一派胡言,江州大堂是为女皇陛下造像,不是附和魏王、梁王,所谓助纣为虐,无稽之谈。
“且诸君别忘了,脚下此舟,某种意义上,正是你们所怀恋的太宗文皇帝栉风沐雨所造的,又殚精竭虑的维护,距今才过去多久啊。此前,那沸水一般的三百年鼎争,才承载起了这一艘新舟。
忽然动身,走下“居高临下”的高台。
欧阳戎摇摇头,不再看此人,见沉默的人群似无问提出,他转身准备离开。
“那建造大佛需要的银资呢?总不能凭空出现,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欧阳戎轻笑了下,这意外的表情令人群安静了会儿,他笑问:
“双峰尖?那里不是山头吗,荒郊野岭的。”
欧阳戎语气抑扬顿挫,朗诵的语调把握的很好:
“欧阳大人,我且问你,就算你的东林大佛处置妥当,但能保证其它造像四洲皆处理妥当、方案完备,不劳民伤财?
“欧阳大人一亩十分地处理的倒挺好,却也不知究竟是聋子呢,还是故意捂耳朵,对外面之事视而不见,惜命怕死,明哲保身。
其它士子们或多或少也是这样,因此,这一股抗议反对的潮水,才会如此的具有感染力,席卷天下各州的州学。
然后,他讲完后,默默看着下方激动的士子人群。
谢令姜接过大师兄摘下递来、暂时寄存的裙刀,抱剑跟着他的背影。
是啊,好像确实是读圣贤书的官员本分,可不是有人说什么“圣贤书是拿来给人读的,拿来办事百无一用”,好家伙,你真拿来办事了?
而且此前,大伙都天然怀疑、不信任欧阳戎与江州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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