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风暴 (2-2)

初见时那人影还远在天边，近乎视线的错觉，但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已站在了人群中。

那人一身红衣，眉若淡雪，面如白玉，男子之阳刚健美，女子之阴柔婉约，在他身上完美地调和于一处，令人一望去便禁不住脸色绯红，心生向往。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禁不住失声道：“欲昭苏，是合欢宗宗主的儿子，天魔神音欲昭苏。”

“他可是元神境强者，一个入门考试，竟然能惹动元神境修士现身？”

欲昭苏对周围的骚动全然无视，径直来到了孟悠悠身前，道：

“本来不到筑基期，你们的修为进度只有师兄们带你，筑基以后才会让你们选长老拜师。

“但我很欣赏你，作为宗主之子总归是有点特权的。

“拜我为师吧，你是块美玉，欲某虽是不才，但也不至于埋没你。”

在坤之国，五大天宗的宗主可谓是除了身为国家元首的帝母外最具权势的五人。

成为宗主之子的传人，莫说是对孟悠悠这等土姑娘，即便是对钟鸣鼎食之家，也是堪称一步登天的机遇。

只要孟悠悠点头，她从此便是上流社会的一员，是决定坤之国众生命运的青天的一角，一言一行都足以让无数人为之或忧惧、或欢呼、或庆幸。

只要她点头，从此以后，孟悠悠身上抖落的一粒尘，落到别人头上，都会是一座山。

如此大的机遇摆在眼前，孟悠悠迟疑了，浮上心头的不是狂喜，而是深深的忧惧与怀疑。

“我配吗？”

孟悠悠扪心自问，“如此大的机遇，真的是我能消受得了的？

“我真能担当起无数人命运的沉浮？真能应对高位者之间的尔虞我诈？

“欲昭苏看中的从来不是真实的我，不过是展梦鸿为我打造的幻影。我真的配得他看中？”

疑问浮现的瞬间，答案早已了然于胸，孟悠悠心头苦涩，嘴角浮现出苦笑。

“是啊，我早知道，我配不上的。”

她正要开口拒绝，但不知为何，却觉得嘴皮有千斤重，她真的好想接受这一切，她也渴望风光，渴望成长，渴望站在巍峨的顶峰俯瞰群山的渺小。

“我……”

“接受。”

一个我字刚一出口，孟悠悠的心里，突然响起了展梦鸿坚定的声音。

孟悠悠瞪大了双眼，禁不住颇有些讶异地往展梦鸿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开玩笑的吧。

“我的成就八成都靠你取得的，我拿来的资本去接受这种大礼？”

展梦鸿并不看她，但内心传音语气坚定：“你知道成为宗主之子的弟子意味着什么，你能获得多少优质的资源，这一机遇又能帮你走到怎样的高度。为什么不接受？”

孟悠悠苦笑：“因为我不配啊。”

展梦鸿道：

“你以为欲昭苏刚收你为徒就会把你推入风暴的中心？别逗了，即便你现在的成就是完全靠自己取得的，你也不配欲昭苏的橄榄枝。德不配位的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但你还有时间成长，欲昭苏也会给你时间成长。你足够努力，更有天赋，你可以让自己在未来配得上自己的位置。

“更何况，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风暴。

“答应他孟悠悠，这必须由你自己开口。

“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你必须主动迈出自我怀疑的泥潭。”

四周一片寂静，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心头回荡的响亮，孟悠悠神色中的紧张不住从何时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闹人的心跳声终于安静下来，她知道下一句是押上人生的豪赌，是按部就班的流连于地面的安稳与坚实，还是跃上高空，努力为自己做出翅膀来。

“我……接受！”

话一出口，孟悠悠只觉得心里意外的畅快，身子似乎也随之轻盈。

此路已有进无退，非死即赢，但她的内心虽然忐忑，但却既无后悔，亦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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