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呼地起身,张口欲辩却最终改了主意,冷哼一笑:“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昆仑秘境崩塌,历代西王母没了醒转可能,你该高兴才对。毕竟……”
“住口!”天帝勃然大怒。
少昊并不惧怕,但到底没有继续言语。
天帝压着怒气,面色不虞地又道:“当日昆仑动荡,你竭尽所能压制神力外泄,甚至不惜以离徽镇压,自身亦受损伤。这些情由吾怎能不怜惜?
但二弟,你我兄弟终归乃是手足,天宫安稳,方能令三界平衡,吾不要求你其他,那些诛心之论莫要再提才好。”
少昊撇嘴,转过头去嘀咕:“既是手足,又何必冠冕堂皇糊弄于我,自始至终,你要的就并非三界平衡。否则,也不必令我坐镇昆仑。”
“唉……”天帝叹口气,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颇为无奈地感慨:“可是,除了你,吾能全身心信赖的,还有何人?”
言罢,又好言好语着笑道:“吾知晓,你一直都喜欢无拘无束闲云野鹤般的自在闲适。等昆仑大局既定,吾允你这份自由就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该说不能说的,应做不能做的,都算是有了比较满意的答复,少昊只得见好就收。
不过,该保有的姿态还是必须要做足的。
略有傲娇地,少昊挑眉言道:“我又何曾不念手足之情,珑俊拐带之事总是无可抵赖的了,还不兴问上一问。”
天帝抚须微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况乎仙神。等他回来,吾自会给你个交代。”
“那最好不过了。”少昊起身欲走。
天帝又关切道:“你力据女魔头伤上加伤,吾心不安。给你送过去的药记得按时服用,继续调养个几百年,神魂就应无恙了。”
少昊头也不回,向后摆手飞出了紫霄殿。
天帝摇头苦笑。
……
与少昊在天帝面前不同,太子俊于自己的祖父跟前,永远都是毕恭毕敬的,臣子之礼重于亲情之仪。
同样,天帝对太子,看重帝位继承更胜于祖孙之情。
“拜见天帝。”太子俊一丝不苟地施礼。
天帝制式化地回应:“平身。”
太子俊站直了,目视神座下半部位置,看着那金色的仙袍下摆,恭敬道:“前日奉命去昆仑送药,在叔祖处又多耽留一日才回天宫,孙儿特来向您复命。”
天帝板着面孔,冷冰冰的态度,与在少昊面前袒护太子时完全判若两人:“耽留一夜,赶路一日,你是龙还是蜗牛?”
太子俊面容一僵,却并不予以解释,紧紧抿了嘴唇站在神阶下,一副甘愿受罚的倔强姿态。
看着这样的接班人,天帝不禁怒从心头起,一只玉符便兜头砸向殿中。
“你给我睁大眼睛瞧好了!”震怒的天帝,指向太子俊大喝:“莫要因小失大。”
太子俊捡起玉符,神力拂过抹掉其上的禁制,打眼一看不由愕然:“这是?”
他仰望天帝面孔,捏着玉符的手微微有些轻颤。
天帝满面威严,不假辞色地训斥:“此事吾已有了决断,你当早有判断才是,又何苦去昆仑惹是生非!”
太子俊涨红了面孔,隐忍而倔强地言道:“可是,孙儿无意羲和公主。”
“放肆!”又是一声呵斥,天帝冷笑:“你说无意便无意了?羲和之国与天宫本为姻亲,此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
他起身,走下两级神阶,冷酷地宣告:“吾不介意让那昆仑妖仙灰飞烟灭!”
太子俊仰望祖父的眼里,涌起阵阵不甘:“您不能这么做!”
天帝轻蔑一笑:“你该明白!一个小小妖仙,于这天地间不过一蜉蝣而已,不用吾动手,也只是朝生夕死。你又能护她多久?”
“我……”太子俊迟疑一瞬,改变了主意。
他试图否定道:“天帝明鉴,我与瑶姬不过一见如故,断无其他逾矩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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