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的夜黑得很是安静。
但是街上的红灯笼挂的甚是喧闹。
马蹄声渐渐而来。
姜卿言望着远方的钟楼,倚在椅子上的她慵懒沉倦,眸光淡淡的看着驻足在风月外头不敢往前的男子。
她将手中的杯盏忽而落下,男子愣怔的将脸庞抬起。
谢珩抬眼看向楼上,一个恣意潇洒的俊美少年在窗台边后仰腰身,唇角紧咬杯盏,冲他投来一个挑衅的媚眼。
此时“风月居”里身穿艳丽罗裙的姑娘们拥上前来,将他一路领上楼。
谢珩清冷的面庞有些无措起来,脸色尴尬得不行,手臂悄然的贴在身侧,紧紧的保护着自己。
眸光莫名的略微暗下来,眉头蹙着时,莫名觉得那俊朗的少年有点眼熟。
只是他却想不到是何人?
他坐在位置上,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半倾的向他靠来,他果断的往旁边挪了一寸,那脂粉浓重的窈窕扑了空。
女子蹙着眉头看向谢珩,声音酥软:“言卿公子,真是不懂风情!”
谢珩扯着面容赔笑,并道:“将店里最贵的酒端上来,就当给姑娘赔礼了!”
“哪有人进这里,真的只为了喝酒的?”
谢珩有些局促不安,被这话语弄得浑身不自在,直起腰板便想离开,这哪里是密谋的正经场所,绝对是情报有误。
他温文尔雅的轻笑,拱手作揖,“若是没有酒!那言某就先走了。”
这是谢珩初次进入风月,没想到竟是被人挑衅而来的。
他面色正红,耳根子直烧的慌。
那窈窕一把将他温柔的摁回位置,腰肢柔软的扭曲起来,缓缓从地上跪着靠近,妖艳的手指抚摸向谢珩的膝盖,抬头时风情一笑,声音醉人清甜,“公子……风月居怎么会没有酒呢?”
“有酒,那姑娘就请上酒!”
“噗嗤——”
女子听着谢珩一本正经的道话,她低头时略略勾笑,继而媚骨更深的放软音调,“公子,来风月居的人,艳芳见的多了!大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此单纯喝酒的许是还没有经过风月?”
谢珩看着女子的手往他大腿中央过来,吓得他直接躲开,面色嗔怒道:“那不为喝酒,为什么?”
艳芳听着谢珩还在装,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眸光直愣愣的还有模有样,和旁边包厢里那位公子说的果然没差,这男人真是个“呆头鹅”。
她的手指拨弄着谢珩的鼻梁,眼角吊着风情的媚态,嗔语:“你真坏!”
“啊——”
谢珩眉头蹙紧,满脸困惑。
“那自然是来吃我的!”
话音刚落,艳芳咬着一碗酒,缓缓直起腰肢,眸光似有三千温柔水,一点又一点的落在谢珩每寸紧张的肌肤上。
谢珩见艳芳逼近,直接挺起身子,艳芳又一次的扑了空,这回那被她咬在嘴里的酒盏倾倒,杯中酒径直的往脸上淌过去,满脸都湿了。
艳芳忍耐不住脾气的用手指擦着狼狈的妆容,目光不信的看向谢珩,这个男人绝对是有毛病!
她是宣城有名的花魁,无数权贵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边,可是她从不放软姿态,凭借着她那清高的眸色,甚是能撩拨着旁人的心弦。
“风流鬼见多了!真的是初次见假正经的鬼!”
倘若不是白日里有个公子过来,给了她一锭金子,赌有她勾引不到的人。
彼时的艳芳顿时就不服了,这宣城里可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
除非那人不喜欢女人。
要不然她才不做方才这种“纡尊降贵”的赔本生意。
“罢了!公子且在这里自顾自的喝闷酒吧!”
“艳芳不伺候了。”
艳芳知晓她此行无非是两桩事,一来是帮那白面公子留住这男人,二来是探测男人对她这种女子是否动心?
显然男人——
是不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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