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辰时,护送京兆尹大人入宫的宫车驶过护城河。
身穿一袭玄青色宫服的陶斐然待马车停下,偷偷从暗格里爬出来,满心欢喜的将给谢东准备的红豆粽子,悄然塞在袖子里。
陶斐然俯低脑袋的混迹在来往行走的宫人队伍里,端庄的略高视线,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异常。
父亲不喜欢她进宫,尤其是听闻她缠着谢东的这件事情,总是横眉冷对,并指着她温柔说教,让她识清自己高门闺秀的身份。
尽管是自幼定了姻缘,但是在旁人眼中也少不得闲话一堆,京兆尹家并不怕事儿,只是生怕陶斐然染了不光彩的名声,落在皇家耳中难免不舒服。
京兆尹大人总是想着法子拒亲,可是无奈陶斐然一意孤行,偏偏就爱那皇家的傻太子!
陶斐然轻车熟路得来至扶风殿门,掩藏在宫墙之后,便看见谢东背着“小木篓”从殿内出来。
谢东告别姜卿言,端庄的笑脸扬起时好是得体,粉扑扑的脸蛋自主的凑到姜卿言的手掌,他那光滑如剥了壳鸡蛋的肌肤,摩挲起来时吹弹可破,更像是白玉瓷,让人觉得俊美珍贵。
陶斐然本想上前打招呼,目光注意到谢东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外头的天色,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凝重的眉头蹙了起来,颇有些少年伤感的意思。
谢东的手指攥紧肩带,招手唤身旁的宫人低下脑袋,嘱咐了两句后,只见那些人不再跟随,同时谢东加快了脚步,孤身前往藏经阁的方向。
陶斐然勾唇一笑,“又想躲我?”
回想到去年生辰,陶斐然也是偷溜进宫中,那时她随便打探,便知晓谢东躲去了藏经阁,生怕白日里会遇见她。
那时可是故意躲到了宫禁时刻,陶斐然不得不出宫。
陶斐然眉梢吊高,看着谢东频度优哉游哉的蹦跶走,时不时的哼着小曲,心情甚是愉悦,只是让人不禁更生喜欢。
‘真想拿个五彩斑斓的麻袋,把东东给绑走!’
陶斐然的眸子染上一层迷离的笑意,已经计划好要用谢东最喜欢的墨绿色麻绳将其捆在凳子上,然后用他爱吃的红豆粽子填充他。
“再养胖一些,就好了!”
陶斐然一路跟踪谢东来至藏经阁,静静的守在藏经阁门口,百无聊赖的打量自己的粉色指甲,灵动的眉头挑起来,莞尔一笑。
“今日是你生辰,再让你开心一会儿!”
“不过……着实是有长进了!”
“居然知晓反其道而行。”
陶斐然觉得谢东肯定是预判了她不会猜到他再躲藏在藏经阁,所以依旧是选择了这个最危险且又是最安全的地方,刚刚在殿外的吩咐肯定是让人不要泄露他的行踪。
谢东静静的坐在藏经阁的木桌旁,从木篓子里掏出吃食便大快朵颐起来,吃饱喝足后,将其带来温习功课的书籍垫在脑袋底下,忽而迷上眼睛满足得睡了过去。
陶斐然坐在藏经阁外的石凳,单手撑着脑袋,满眼无限温溺得看着,觉得这般乖乖、无烦恼的谢东真的是让人着迷,有着温暖阳光沐浴的少年气息。
只是——
陶斐然坐着无聊也撑不住时间,双眼竟有些朦胧起来。
视线依稀模糊的时候,目光里看着谢东被一个男人领出来。
耳边是谢东的声音。
“你当真是奉我母后之命,喊我回宫的?”
陶斐然蓦然醒神,偷偷躲到石桌底下,捏紧掌心里的红豆粽子,本来今日也不愿打扰谢东的生辰,只是想将亲生做的粽子偷偷送给谢东。
但是东西还没有送出去,谢东居然就醒了?
陶斐然心中有恼气,她就想静静的看着他就好,一眼就好了!
阁外一大一小的身影迎面走来,谢东的语调困惑的上扬,但是声音清甜可人,“为什么我在母后的身边没有见过你!”
“扶风殿的宫人有那么多……太子殿下怎么会记得奴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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