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看着谢东睡眼惺忪,迈着步子过来时,身影倾斜的快要飘起来,手指一直揉搓着他发红的眼眶。
她的唇角倏然间绽开了笑颜,温柔道:“冷吗?”
谢东昂起脑袋,唇角露着清甜的笑,那双抬起的眸子被擦亮后泛着晶莹的光,摇头回应:“儿臣体格结实,不怕冷的。”
姜卿言蹲下身体,目光又探向身后并排躺着的三个崽崽,均是只穿着肚兜入睡,想到谢南白日里的话,便困惑的问道:“东儿……为何要合衣入睡?”
谢东突的压低脑袋。
姜卿言带着温柔的目光直视着谢东,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但是谢东绞紧了双手,迟迟不语。
姜卿言伸手探向谢东的衣领,谢东没有与她对视,手指已经忽地捏住衣角,指关往掌腹里缩,眼眶微微发涩,唇角却带着明媚的笑容。
“不要……儿臣羞!”
姜卿言将谢东紧着的指头轻轻掰开,慢慢顺势的退下谢东拢在外头的衣裳,脖子上的白皙奶肉露在眼前,有着茁壮生长的可人福气。
目光再往下探,钻入眼眶的是青紫交错的新旧淤青,呈现鲜明反差,在谢东本就如瓷的肌肤留有刺目的痕迹。
谢东的胳膊上有手指生生拧出的或重或浅的指甲印。
他的背上有大片的条状长痕,看着像是用鞭子狠狠的抽过!
怪不得昨夜谢东留宿,她怎么说……谢东也不肯将里衣脱去。
那时姜卿言还以为是谢东羞怯,没有多想。
此时她闭合双目,脑海里忽地涌上原主施虐崽崽们的画面,心口不止的发颤,宛如被人用刀威胁着摩擦过,心疼的让她想要逃离目光。
但是视线却强忍的对视谢东。
姜卿言的目光停滞许久后,伸手将谢东搂进怀里,动作很轻,声音有些沙哑,“东儿,你是不是很恨母后!”
谢东踮起脚尖,抬高了脖子的靠在姜卿言的肩膀,迟迟愣住而没有言语。
姜卿言一直抚摸谢东的背,喉音打颤:“一定很疼吧!”
“不,东儿不疼!”
谢东摇晃脑袋,唇角勾着温暖的笑容,心里虽在发颤的委屈,但是他的脸庞端着乖巧,并不想让姜卿言觉得他懦弱,生为太子的他要早些成为男子汉啊!
‘我不能让母后讨厌我……’
谢东的话将姜卿言的心揪得更疼了,“母后曾经一定是做了很多的糊涂事!东儿……母后错了!错的好是离谱。”
这句错,姜卿言言语的很痛苦。
视线里不仅有谢东的脸庞,还在朦胧的叠影中撞见那个男人的脸。
“是东儿顽劣,不是母后的错!”
谢东收着唇角,心里明明委屈到不行,但是面上仍旧在忍耐,而这动作将他那狰狞的神情表现的更加可怜,也让姜卿言看了更加的心疼。
这原主造了什么样的孽儿!
***
清浅的晨光,穿过窗纱照在堂前。
姜卿言端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端看着镜中浮现的脸庞,从下颌至眼角,轮廓描摹得近乎完美,最终她的眉头微蹙,视线落在她那并不满意的额头。
“白芷,将剪子拿过来!”
“剪子?”
白芷没有过多揣测主子的意思,便走向柜前打开抽屉,拿着剪子过来时又忍不住的絮叨。
“娘娘昨夜宿在偏殿照顾六皇子,现如今又要去寿喜宫里请安……您的身子可怎么吃得消?不然……”
白芷也是清晨醒来在主殿未见姜卿言,才发现姜卿言竟在偏殿待着,当时的姜卿言单手支着脑袋,撑得发红的眸子里存着温柔,一直细细看向谢北。
姜卿言时不时的摸着谢北的脑门,见迟迟昏迷不醒的谢北在睡梦中渐渐表情松缓,她的唇角方跟着露笑。
白芷第一次见这般的主子,眼眶红红的,差点哭出来。
“有什么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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