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必安并没有放松警惕,风月场所鱼龙混杂,更有妖精混在里面,这样的地方,太过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
前几日,一名书生死在了文芳阁,他因此前来勾魂。
书生的死因只是巧合,他疯狂地迷恋上了四楼一位清倌人,甚至散尽家财要为她赎身。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四楼清倌人的赎身价格又高达千两白银,书生望美人而不得,心态失衡,竟在文芳阁闹事,甚至要寻短见!
熟料激动之下,他不慎失足,从四楼楼梯上滚落,后脑勺磕到了木栏坚硬的锐角上,顿时一命呜呼。
或许书生并非真的意外失足,但不管自杀还是谋杀,都不归白无常管。谢必安只需要确定没有鬼怪作祟就行。
书生的遗体没有问题,与他发生情感纠葛的清倌人也一切正常。
本来勾完魂就能收工了,但是谢必安偶然间听到其他客人议论此事:
“冯德流连青楼十余年,也算是花场老手了,谁曾想竟对一个新来的清倌人如此着迷,人到中年反而动了真情!”
听到这话,谢必安立刻觉得有些反常。
原因很简单,就像前世单纯善良的谢同学,虽然很爱自己的四个女盆友,但是不会为了其中任何一个就寻死觅活的。
当一名新司机在开过很多辆车后,变成了老司机,就会突然顿悟——一辆车的总里程毕竟有限,不可能陪司机跑完漫漫人生路。
因此一名成熟的司机,不会将所有的时间精力投入到一辆车上,而是会致力于打造属于自己的车队。
所以,出于司机界同道中人的敏锐嗅觉,谢必安认为冯德的情况不对劲。
或者说,这文芳阁有些不对劲。
唔,这就是他来文芳阁的真正原因,前来调查此地究竟什么情况。至于写诗登楼看花魁什么的,都只是工作需要罢了,并非他的本意!
一楼雅座上,谢必安已经将四周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
而周围的书生和清倌人们,还在为谢诗人今晚留宿哪层楼操碎了心。
就在众人争执不定的时候,二楼突然有一道宏亮的声音传来——
“五楼!如此佳作,必须是五楼!”
抬头望去,一名身材高大的锦袍青年扶着二楼栏杆,举起酒樽,正遥遥朝谢必安颔首。
谢必安举起桌上茶盏,遥敬示意。
宋妈妈见他似不认识这锦袍青年,赶紧小声介绍道:“这位是庐州府方同知家的长子,方有祥方公子!”
一府同知,作为知府的副官,也是正五品的要员了。
这方有祥就是个二代,难怪在青楼里说话还敢这么大声,一点也不怕影响别人工作。
果然,方有祥的话有一锤定音之效,文芳阁很快给出结论,谢必安可登五楼!
哪怕早有预料,书生们此时也是一阵躁动,或激动,或嫉妒,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谢大诗人身上。
第一次来便直登五楼,谢必安创造了文芳阁的历史,也成就庐州诗坛的一段佳话!
众位书生们哪怕再矜持,此时也不得不向这位城隍庙的看门人拱手道贺。
而之前那位率先挑衅的尖嘴猴腮青衫书生,早已羞愤难当,溜之大吉,结束了他作为龙套的短暂而丑陋的一生。
“谢兄,请上二楼一叙。”喝彩声里,方有祥热情地朝谢必安招了招手。
“谢兄请,按照文芳阁惯例,花魁评诗之后,是会在二楼舞乐庆贺的。我等沾了谢兄的光,今日可以大饱眼福了!”众人纷纷起身,拥簇着谢必安上二楼。
不知不觉间,谢童鞋就已凭借着自己的才华与实力,融入了庐州读书人的圈子里。
嫉妒不屑者虽然还有,但是人家佳作在前,又有方有祥捧场,只能将垃圾话都默默咽回肚里去。
谢必安来到二楼就坐,与大嗓门的方有祥寒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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