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摇摇头,年轻小姑娘就是阅历浅,看人不准,不晓得本无常这样的才是真正靠谱的好男人。
当然,等姑娘们饱受风雨摧残,终于看人准了后,就会发现,她们看中的男人往往看不上她们了……
“抱吧抱吧,不过你收着点魂力。那张生身子虚得很,被鬼魂抱容易得病——”
话没说完,就见陈娟儿跳将过来,张开玉臂,扑腾一下将娇躯埋在了谢必安怀里。
谢必安:???
情郎竟是我自己?
“搞什么呢,拿这个考验地府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见陈娟儿抱着不撒手,缠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谢必安急了。
“我跟你说,我们阴差是讲纪律的!不吃这一套!”
但娇憨少女陈娟儿装作没听到,闭上了漂亮的杏仁眼,静静靠在谢必安的胸膛上,似是睡着了。
谢必安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算了,死者为大,就这样抱着吧。
回头再望一眼地上逐渐冰冷的遗体,以及哭天抢地的陈家家人,心有所感,一段古老的诗谣脱口而出:
“活无常,死有分。
生前管你王侯相,死后皆由我勾魂。
犯法营私者无救,酬谢神明者必安。
黄泉路上无客栈,看好脚下此路难。”
叮铃铃,铜铃响,铁索动,魂幡摇。
抑扬顿挫的吟唱声里,谢必安腾空而起,一手拎着长长的勾魂索,牵住镜鬾等十多只鬼怪,一手抱着陈娟儿娇躯,飘飘然飞向城隍庙。
庐州的大街小巷人流如织,热闹非凡,没人注意到陈家宅院刚刚发生的的惨剧与杀局。
一路上,少女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虽然无人能看得见,但这幅姿势还是让谢必安感到极度的羞耻。
唉,我们男无常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再让这些女鬼占了便宜!
“喂你装睡就装睡,手摸哪儿去了?”
谢必安担心,再这样下去有失身之虞,只好一路风驰电掣,火速回到城隍庙。
女香客们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谢郎的盛世容颜,丝毫不知他带着十几只鬼魂已经去而复返。
城隍雕塑后方,躺椅上的老头儿翻了个身,低声咕哝道:“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玩潜规则!”
穿过正殿墙壁,来到寂静无人的后院,谢必安在桌案上翻出十几张长三尺、宽二尺的厚厚黄纸,纸上印着“为酆都天子北阴大帝发给路引”。
执一根小号狼毫,奋笔疾书一阵子,再从抽屉里摸出“鉴察司民城隍威灵侯”的翠胎冷玉方印,啪啪啪给每张黄纸盖了一下。
“这该死的形式主义。”
因为流程繁琐,一般谢必安都是在每晚子时前,统一给当天勾来的魂魄签发路引、送入阴间。
但是这次得直接送,手里十几只害人的恶鬼,关在后院不放心。
按下烛台上的机关,一条地道缓缓打开。
每座城隍庙里,都有这样一条暗道,连接阴阳两界,直通鬼门关。
谢必安保持着灵体状态,拖着勾魂索,抱着陈娟儿,纵身越入暗道,一边飞行,一边默念地府的通行口诀。
这条地道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到处都是地府的阵法机关,不是阴差根本无法深入,没有口诀会立刻遭到强大的阵法诛杀。
几分钟后,地道渐宽,变成一条泥泞土路,泥土呈触目惊心的红灰色,似乎这一路洒满了无数逝者的鲜血和骨灰。
目之所及,灰蒙蒙、阴沉沉的薄雾遮天蔽日,望不见天有多高、路有多远,只觉六合混沌,天地苍茫,极深隐秘之处似有恐怖的存在暗暗窥视。
这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悄不可闻,万象静止,连时间也仿佛陷入了停滞。
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一座四角飞檐的古式门楼矗立前方,血锈般的横匾上,镌刻着骇人的“鬼门关”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杀气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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