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烈酒已经染成墨黑色,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可不是什么毒,而是那肉瘤中,居然钻出一只拇指粗细的虫子!
虫子通体乌黑,头粗尾细,额角还带着两根须,背部一条繁琐的符文,像是被刺上去一样。
年幼夕美眸微微眯着,细细的看着那符文,好像……
“尸体上的符文。”盛谨墨黑眸陡然一沉,眉头也紧皱起来。
尸体上出现符文可以解释,可这虫子身上,怎么也有?
“这、这是……”荀王看到那虫子的瞬间,脸色一变。
“六叔,你可认得这符文?”盛谨墨问。
荀王张了张嘴,想了片刻:“好像在哪里见过。”
“六叔,刚才未来得及同你说,这次我来找你,是因为……”
盛谨墨把宫里的事,又和荀王说过。
荀王愣住:“你说的这几人,确实是我身边亲信,可,早在多年前就失踪了!”
既然是失踪多年的人,为何才刚死不久?
否则也不会尸体腐烂引来那么多的乌鸦!
年幼夕美眸弯弯,忽然一笑:“我好想,明白什么了。”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盛谨墨看着她。
“只是猜测,还要验证。”她看着那盆里的虫,道:“把它带着,咱们回宫。”
“带它?”盛谨墨。
“回宫?”荀王。
年幼夕秀眉微挑:“当然,若说是你杀了那些人,你总不至于连自己都下得去手吧?”
那些人,身上符文和虫子一样,说明这件事就跟荀王有关系。
可荀王再狠,不至于连自己都害吧?
“不。”荀王摇头:“我曾答应过四哥,永生不回京都。”
“可你体内的毒素,还要大盛皇宫内的名贵药物才能解。”年幼夕得把荀王带回去交差呀!
反正大盛皇宫里,总不可能连点儿红凌草都没有吧?
御医也附和:“王爷,宫里却有红凌草。”
“那,就让四哥赏我一颗。”荀王还是不肯回京都。
御医又道:“这红凌草怪就怪在,它碾碎后需配药浴。”
“这宫里头的灵雨泉,乃是最佳选择。”
盛谨墨也劝,可荀王就是固执。
年幼夕想了个办法:“荀王,你是本案的嫌疑人,必须跟我们回去复命。”
盛谨墨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六叔,明镜司要带走的人,还没失手过。”
最终,荀王答应了和二人回京都。
看着荀王准备的马车,盛谨墨俯身低声问着:“坐马车回去?”
年幼夕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买的单程票。”
盛谨墨:……
三人上了马车,早有随从快马加鞭禀明圣上。
否则,以荀王这个身份,进京怕是有些难。
没有皇帝召见,他终生不得入京。
毕竟,是曾经差点就做了皇帝的人,盛隆裕怎么能不忌惮?
马车行驶了大半日,在距离京都近郊停下。
狗腿子苏公公在此处迎着:“荀王,陛下口谕,明日午时进宫面圣。”
年幼夕最讨厌这苏公公,一个阉人,总是摆出一副内勤部长的嘴脸。
“既然如此,就现在这找一处农家歇着吧。”荀王看了看天色,道。
盛谨墨顾忌他的身体,也赞同。
好在白岳跟着苏公公一同而来,他先进了村子去打点。
年幼夕下了马车,秀眉紧皱。
眼前近郊的这个村子……
上方一团黑雾笼罩,蓄着阴气。
“怎么了?”盛谨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着。
她收回视线:“没什么,不如我们进京等着面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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