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不拘泥于过去。”李照歪头笑了一下。
月亮躲入云层之中,李照的面容转瞬间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那透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林宇屏。
“如果叶涟漪觉得,一封从过去的我手里得到的信就能改善我对邙月教,对平山剑派的观感……”说着,李照拉长声音,朝后退了一步,“那还真是想太多了。”
“你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你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死在扬州,当真就一点也不在乎?!”林宇屏拔高声音问道。
他问出这一句话之后,脸上马上有了一瞬而逝的不悦。
在李照漠然的态度之下,林宇屏被激出了那么几句不该说的话来了。
“我在扬州,不是毒发而亡吗?”李照面无表情地问道。
林宇屏没说话,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掌心的铜制小筒,神色染上了一点点不耐。
“叶涟漪如果觉得掌控了我的过去,便能掌控我的现在,那么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会被过去束缚的人。”李照转过身去走了一步,“如果要谈,便请林大侠摆出该有的态度来,而不是像钓鱼一样,放一点饵,便想着有收获。”
说完,李照就走了。
身后林宇屏站在黑暗之中,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眼眸中闪烁着的是不忿,在刚才这么短暂的交锋中,这个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女人,占尽了上风。
“他人呢?”秦艽见李照孤身一人走过来,抬眸看了一眼她身后,没看到林宇屏的身影,便问道。
“如果等下他没有追上来叫住我,那么就说明平山剑派和邙月教的地位是十分不对等的,或者说,平山剑派是相当受辖制的。”李照咧嘴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薛怀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受命过来给我一道口信,和一管过去属于我的东西,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可惜,我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他有很高的自主权,那么他就会追上来,以他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来满足我,以求达成目的。”李照解释道,“如果平山剑派和邙月教之间的地位不对等,那么他大概就需要先问过叶涟漪了之后,才能给我下一步的反应了。”
“是吧,林大侠。”李照说着,转头去看身后。
而薛怀的剑,早就在同一时间举了起来,剑锋直指缓步而出的林宇屏。
林宇屏笑了一下,他一步步走出树林,面容一点点被篝火的火光笼罩,看向李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妥协。
“如李照姑娘所说,在下的确不需要去问过叶教主。”林宇屏说道。
但随后,他眸光一转,扫了一眼秦艽和薛怀,以及篝火边蹙眉看着自己的顾奕竹之后,对李照继续说道:“但我所说的事情,我希望只有李照姑娘你一个人听到,所以,烦请借一步说话。”
最终——
李照和林宇屏坐在了马车内,而秦艽等人则在篝火边候着。
“李照姑娘在扬州的死,是因为一场意外。”林宇屏说道,“也正是如此,方不是在看到你之后,才会大为震惊。”
李照一边收拢着堆得满马车都是的纸张和书本,一边扭头蹙眉去看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是蜀山剑派的人杀的我?”
林宇屏一脸‘李照姑娘你如此聪明,自然是不需要我多说’的神色看着李照,他斜坐着,背挺得很直,一只手握着玉扇搭在盘腿而坐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手指十分有律动感地敲打着膝盖。
李照耷拉着眸子一瘪嘴,抬手指了指车门,说道:“要故弄玄虚的话,就请下去吧。”
“好吧。”林宇屏被她一噎,叹了口气,垂眸道:“是,的确是蜀山剑派出的手,而且,是方不是亲自出的手。”
方不是亲自出手?
“但是当时芳香楼请来的老大夫给我看诊,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蜀山方不是应该是用剑的对吧?我身上并没有剑伤。”李照抿了抿嘴唇,坐好,开始正正经经地端详林宇屏。
林宇屏摇了摇头,说道:“方不是虽然善剑,但在扬州时,他并不是用的剑。”
“是什么?”李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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