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无恙喂的是锁骨术的丹药。
万俟雪在吞下的那一瞬间就浑身抽搐地倒地了,她双目瞪圆,死死地锁着松无恙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后头还活着的两个教众赶忙跑过来对万俟雪搜身,可惜,什么都没搜到。
那厢,顾雪的确是在茅屋里。
他嘴里咬着半截布条,刚包扎完伤口。
吱呀————
门被松无恙推开了,清冷的月色泼洒进漆黑的茅屋里,屋内比月光更亮的是顾雪拔出的长剑。
“虎符呢?”松无恙撩起眼皮看着他,问道。
她一面跨门而入,一面舞着匕首,那柄赤红色刀柄的匕首在她指尖飞出了残影,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锵!
顾雪眼眸微垂,手腕一抖,整个人斜侧身,振臂扫了过来。
“嗤,竹君子沦落为盗贼也就算了,眼下竟是成了哑巴么?”松无恙啪的一声握住匕首,于身侧架住了他的剑。
顾雪脚下连动数步,他手腕一震,震退松无恙之后,踩着一侧的破旧桌子便一跃而起,剑花连出四朵。
松无恙左踏三步,踩在墙上,反身借势而出,对着顾雪的右肩就是一刺。顾雪本就受了伤,内力不济,这一刺退无可退,生生受了。
噗——
顾雪喉头一热,鲜血喷了出去。
他脚下一退,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再看向松无恙时,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松无恙这一招攻守得当,在一瞬间避开了自己三剑的同时拉近两人的距离,哪怕自己受了一剑,也依旧给出了一记重创。
江湖上都说松无恙是沈默月的亲传弟子,亲传什么?亲传了他的疯劲。
如今看来,的确够疯。
那三道肃杀的剑气被她避开之后,劈空,撞在了茅屋墙上。
整间茅屋瞬间簌簌作响,随时有倾覆的可能性。
松无恙的腰部中了一剑,血一点点地渗了出来,然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勾着唇笑靥如花。
要速战速决,不能再耽搁了,顾雪如是想到。
他垂手于侧身斜挑剑花而出,在直指松无恙面门的同时,反身一脚将木屋的门踹飞了。
屋外,万俟雪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被丹药撑大,疼痛像是在骨头里扎根生长一般,源源不断地扩散着,痛苦使得她的头脑反而更加的清醒。
那两个千秋派的教众背对着她,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去帮松无恙,浑然不觉身后危险将至。
“呃!”
“唔!”
两声短促的闷哼声,两个教众软倒在地。
万俟雪一手握着一根簪子,金色的簪子末端红白相间,她呕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甩掉了手里的簪子。
轰————!
不远处的茅屋最终承受不住顾雪和松无恙的折腾,在一阵灰尘间轰然倒地。
顾雪踏空而出,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但松无恙也没好到那儿去,她腹部肩头各中两剑,血晕染出了一大片,看着十分渗人。
顾雪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却死吊着那么一口气,硬是没有倒下,他出剑虽逐渐力竭,但一招一式都是精妙绝伦,有巍巍气象。
两人一出来,一脸惊恐地站在路中央的万俟雪便入了松无恙的眼。她反身脚尖点地,一个疾冲便朝万俟雪掠去。
“阿雪,跑!”顾雪声嘶力竭,脚下乾坤挪移,行走如风。
万俟雪很想跑,但她跑不动,恐惧让她双腿如灌了铅一样,害怕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无恙落到自己面前,翻手扣住了自己的喉咙。
“放了她!”顾雪停下脚步。
“虎符给我。”松无恙的手指扣进了万俟雪的肉里。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万俟雪终于抬起了一只脚,她狠狠地朝下蹬去,同时屈肘朝后一撞,整个人直接就地翻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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