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名刀的十几封信阮素素并没有收到。
比起李照的未知,他们眼下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已知危险。
当日,在柳名刀出发后不久,陈为仁就带着陈丞澄赶到客栈了,他人到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因为事关这一趟所押的镖,所以陈为仁决定等所有人齐再做商讨。
前后脚的功夫,安叔和梅婶带着博荣也赶到了,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是沿途买的一些炒货,可以在路上吃着玩。
然而,先是薛怀离队去找姬康至今未归,又是柳名刀去追李照无法及时联系,陈为仁想要聚齐所有人的想法直接宣告失败。
“那封信,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陈为仁将余下的人召集在厢房里,神色严肃地说道。
说起来,这件事还要归功到陈丞澄身上。
陈为仁带着陈丞澄走的是黄梅至永宁那段路,湖区平坦,陈丞澄一路上可劲儿在撒欢,连带着陈为仁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到黄梅县外官驿落脚时,陈丞澄贪玩,夜里偷跑去了官驿火房和火房内养的一只小狗玩,却不料,阴差阳错地撞见了一场密会。
夜黑风高。
火房外只挂了一盏灯笼,陈丞澄抱着小狗躲在灶台下,刚想出去,就听到外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声有些诡异的鸟叫。
鸟叫之后,又来了一个人。
陈丞澄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外头,就看到火房半开着的门外,背对着他站着两个人。
“怎么样了?”左边那个包头的黑衣人问道。
右边这个蒙着黑面巾的人摇了摇头,说:“搜过了,不在他身上,我猜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那可如何是好,想要再去跟踪其他人,凭我们两个是做不到的。”左边那个说话声带着烦躁。
“还不都怪海阎王,他要不废了我们那么多人手,我们现在直接绑了那个小东西,用他来威胁陈为仁,陈为仁还敢不交出来?”右边那个狠辣地说道。
陈丞澄一惊,威胁谁?用谁威胁?为什么是威胁我父亲?问题一下子充斥在他的脑海中,但他机敏地继续屏息保持安静,还不忘安抚一下怀里温顺的小狗,让它不要乱动。
“那是下下之策,如果真要撕破脸,那么这封信所有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不就是把主子放在火上烤?”左边那个不太赞同他的话。
“要我说,主子离太上之位也不过是一步之遥,成王败寇,何必去顾忌那么多?”右边那个嗤笑一声,颇有些不屑。
左边那个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臂上,没好气地说道:“我今日叫你来,是让你说这些混账话的吗?只要主子一天没有正名,那么我们作臣子的,就得安分守己一天。”
他说完,鬼鬼祟祟地四处环顾了一圈,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交到了右边这人的手里,“东西给你,尽快解决了陈为仁,其他人那里我会尽快禀告主子,请他再拨些人手给我,务必要把刘明义这封信拿回来。”
聊到这儿,那人便身形一闪,朝外掠走了。
剩下那个拿了纸包的黑衣人左右看了一眼,转身推开火房的门进来了。
火房里没开灯,那人从怀里拿了根火折子出来一吹,便是这屋里唯一的光了。
陈丞澄小心地朝里挪了挪,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他看了一眼怀里和他四目相对的小狗,手一松,把它放了出来。
汪!
汪汪!
小狗十分懂人意地飞扑出去一顿高声狂吠,声音惊到了这黑衣人,他捏了捏手里的纸包,听到外头已经有了被这狗吠声吵醒的动静,只能咬咬牙反身赶紧溜了。
等到人走了很久之后,陈丞澄才敢从灶台底下一身黑灰地爬了出来。外头有人在往火房赶,陈丞澄不敢走正门,便推了后窗,从窗户口翻了出去。
“事情就是这样。”陈为仁脸色极差。
刘明义是谁?
那是朝中正三品的御史大夫,是专掌监察、执法的言官之首。
他的信,还能是什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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