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的母亲早逝,莫非她对此有遗憾,所以一直压在心底,成了心结?
不对,这种事虽然让人伤心,可没什么不好对外说的,很难成心结。
而且,如果是这个原因,她对图案的解读应该偏重雌鸟,而非双鸟。
林洛心中一动,莫非她对父亲李存义纳妾的事有怨愤?
他试探道:“幼微,你觉得令尊李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幼微不悦道:“师兄这个问题太孟浪了,哪有要人子女评价自己父亲的。”
林洛笑道:“事出有因嘛,师妹若能解开心结,晋升文士,想必李大人也会很高兴的。”
李幼微沉吟道:“家父为官清正,待人慈和,百姓都称他好官。”
那对待子女呢?
林洛注意到,她根本没谈及家庭生活中的李存义。
看来问题确实出在这里!
林洛冒险道:“听说师妹的两个兄弟都是李大人妾室所生,不知道师妹如何看待这位姨娘?”
李幼微脸色大变,说道:“师兄慎言!”
“男子纳妾本是常事,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评价的!”
李幼微的神色激烈得有点反常,而且她并没有回答对这位姨娘的看法,而是第一时间急着替自己的父亲辩解,林洛心下了然,她的心结应该就在这里了。
这个世界,一个女人,她的丈夫纳妾,她尚且不能反对,否则必会被叫作妒妇,更不用说父亲纳妾了,哪有子女怨恨的道理。
李幼微心中有怨愤,但她又不能面对自己的怨愤,只好把这种情绪压在意识下面,终于形成了心结。
真是出家庭悲剧啊。
不过林洛不打算再往下说了,看李幼微的反应,再说下去她肯定要恼了不可。
而且他也不是专业的精神分析师,他刚才那一波操作,要专业的精神分析师来看,肯定会被批死,继续把这种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操作进行下去,说不定弄巧成拙。
林洛笑道:“是我太唐突了,我向师妹赔个不是。”
说着,他深深地作了一个大揖,像是在赔不是,又像是在搞怪,逗得李幼微扑哧笑出声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李幼微道:“师兄哪哪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行事太过大胆,让人招架不住。”
她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今天林洛给她的印象和昨天小船上完全不同,昨天林洛剖析圣人之道,让她倾慕。
今天的林洛,语言彷佛有种魔力,总能准确地触碰到她心里不舒服的地方,让她感觉有些畏惧。
既倾慕而有有些畏惧,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矛盾起来。
“不过,”林洛道:“人的心结往往就隐藏在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情感中,人只有深深地潜进这些情感,才能最终让自己的心结表现出来,师妹不妨用今天的这个方法,每日于无人处,仔细寻究自己的心结,长此以往,肯定会有效果的。”
林洛这番话说得十分恳切,李幼微也不由得受到触动,她郑重道:“师兄的话,小妹一定谨记在心。”
话都说完了,两个人感觉有些别扭。
其实二人相识不久,本没有太深的交情,可今天的谈话却直奔李幼微最隐秘的情感而去,正所谓交浅而言深,刚才还不觉得,如今话说完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林洛心想,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跟人开解什么心结呢,本来经过昨晚在小舟上的畅谈,两人交情还不错,今天这么一搞,以后说不准反倒疏远了。
“时间不早了,不打扰师妹雅兴了。”
林洛告辞道。
李幼微笑道:“师兄想必是迷路了,要不然也走不到这边来,我送师兄出去。”
她在前面引路,带着林洛走到一个小门旁,说道:“从这出去,就是书院的外面了,沿着下山的路一直走,就能到书院正门。”
林洛好奇道:“书院怎么还有道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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