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如病鬼,气息阴惨惨的老太监手里拎着此物,抖链之下,本是形如鸟笼的罩子,底下突然弹出一圈森寒利刃,像是数柄尖刀拼合而成,刺啦旋转,好不诡谲。
苏鸿信只把那颗头颅抛开,冷笑道:“别,爷爷可不想要你这孙子,怕绝后!”
“找死!”
那老太监被戳中痛楚,暴怒异常,声音尖利的听的人头发根都能竖起来。
手中“铮”的一抖,遂见那血滴子滴溜溜的已是朝他飞来。
想着关于这东西的说法,苏鸿信不敢硬接,脚尖勾起地上一具早已冻僵的尸体,往上一撑,立见那血滴子直直套在了尸体的脑袋上。
“咔咔!”
遂听里面传出机关的响动。
等再收回去,上面的脑袋已是不翼而飞。
苏鸿信心头暗骂了一句,起身便往夜色里撤去。
另一旁的王五望着血滴子也是眼神阴沉,有些忌惮,想来也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
夜色里,已是响起许多的脚步声,锣声震天。
“咣咣咣……抓刺客,抓刺客……”
王五神情凝重,沉声道:“分头走,能逃一个是一个,别管我!”
不待苏鸿信说话,王五自地上拾起两把腰刀,已引着另一个太监飞快窜入了雪幕,很快就听传来呼喝声:“快,他往那边跑了,快追!”
可苏鸿信虽说是往另一头跑,但望着黑漆漆的夜色,他额头上都见汗了,咽了口唾沫,心里发急,难辨东西。
“忘了说我不认识路啊!”
身后那老太监拎着血滴子死追不放,苏鸿信只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满头大汗,东奔西跑,跑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哪了,反正拼了命的在雪地里发足狂奔,兜兜转转,绕了几圈,老太监已是没影儿了。
“呼……呼……”
“难不成今儿晚上,小爷我要撂这儿了?”
半晌。
借着那夜行衣的妙用,还有飞爪,苏鸿信攀上一个檐角,缩身趴在雪里,等缓了两口气,然后这才仔细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想着如何脱身。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却是傻眼了。
只在屋顶搭眼往另一头一瞧,就见这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乐寿堂,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先前在屋里,这会儿则是在屋顶。
兜兜转转,竟然又他娘的回来了。
皱了皱眉,苏鸿信一缩身子,当下就打算抽身离开,可他的动作忽又一停,只稍稍露了半个脑袋,却见不远处的夜色里,居然有一大片灯火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风雪中隐见一顶轿子。
苏鸿信立觉胸膛里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心里只道这可真是一波三折啊,他平复着气息,压低身子,眯着眼一动不动的趴着。
“老佛爷,到了!”
就见那一片火光只到宫苑外便已是重重包围的守着了,轿子落下,一个太监忙不迭的抬手去扶,一拨帘子,就见里面走出来个年过花甲的老妇,裹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手上带着一支支护指的金驱,在火光底下闪烁着淡淡金辉。
敢情这才是慈禧啊。
“那些刺客死了吗?”
慈禧扶着太监的身子,语气淡淡的问了句。
“正在全力擒拿!”
听到太监的回应,慈禧“嗯”的应了一声。
“今儿晚上,我就在这安寝了!”
果然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死啊,竟然是整了这一处李代桃僵的好戏。
苏鸿信心里暗骂,这老东西心眼还不少,干脆下去了结了她。
但他这心思转念一散,原来那轿子旁正跟着两人,一个老者,一个青年,老的身子骨很瘦,瘦的像是条竹竿,青年怕是比他大不了多少,个子较矮,穿着侍卫的装扮,二人在雪地里走过,竟然听不到动静,踏雪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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