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主官官舍的墙上,景玉楼挂了一张黎国舆图,地脉情况为镇妖塔之秘,不得外泄,顾明澄在图上,从北面的临阳城,一路看到南海之滨。
太子在旁指了指南端,“这片沼泽是近百年成形,过去高山峻岭如今化为沧海一粟,是南疆地势变异最剧之处。”
在寿数短暂的凡人眼中,沧海桑田蔚为壮观,顾明澄难得有机会在太子面前展现优势,指点道:
“青夷山脉一带,过去受万枯山影响,本是地火过旺,面南这边常年受海水湿气侵蚀,的确有不少山丘因土质松散而倾颓,这才形成火眠沼。”
枭有心探问,从顾明澄视线所至及讲解,已猜出南疆灵脉的主路所在。
看来,镇妖塔低阶的黄门仙,对魔渊之下的隐密并不完全知情。
八百年前,通幽圣人自渊底返回,必定在外围做了加固的手段。
魔渊之下,是她当年偷上四方神坛盗出的天地神火,半株至明火,永世不灭,然而千年不到,就有火势流泄而出。
由青夷山底淌向南海,在火眠沼一带形成深埋地底的赤髓,这种看似灵性普通的髓石,暗藏的火灵与离火族一脉相承,他们自然趋之若鹜。
这或许也是有心之人背后推动的结果。
“听说火眠沼那边,南海赤髓的开采被堂兄专揽,这两年,这门生意挣了不少吧。”
上次买下的原石是景玉楼的东西,枭这些日子有些挥霍过度,太子的身家也经不起这么只出不进,有心想从景玉楼这儿打探些挣钱的门路。
再者,他大概也知道些赤髓的来历。
景玉楼偷眼瞥一下顾明澄,笑道:
“灵石矿山咱们不得沾手,能开采的也只有这些价值低廉、灵性一般的髓石矿,我在义善堂占的股都在这儿了,怎么,太子也想参一股?”
此刻顾明澄无暇他顾,目光自南海回移,落在恶名昭著的魔渊附近,忽然明白慕哲安排自己堪验主脉的“好心”。
万枯山附近,验星盘这类的监察法器失效,需得换上井木塔特备的凌霄灯。
这灯私下里被塔使们称之为“凌迟灯”,耗费真元如同以身熬油,以苍黄两门的修为,极为费力。
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在这儿等着他呢。
景玉楼敲了敲舆图中部,冕琅山这处,“要说南疆地脉变动,近年来此地也算一处,倒好像真的都在中路一带。”
“西南这里,自三十多年前樊国被灭,土地遭蛊毒侵蚀,这两年听说,暗河下也挖出一处灵矿。”
太子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顾明澄:
“当时都道南澹馗禺氏族,本是为秘术盯上樊家,谁想东西没到手,倒误打误撞把一条庚金矿挤出地表。”
他沉吟片刻:“地脉有灵,异变虽说上感天时,但人为的手段,在其中也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上三路的巫蛊氏族极少出世,下那么大手笔毒害一国之地,为的难道是引动南疆地脉偏移。
再者,井木塔有一则隐晦的说法流传,近百年来,对南疆的灵矿灵脉开采过度,已远远超出圣山订下的标准。
尤其是自黎国平复南疆动乱后的二十年,在此之前,矿山挖掘限于人手不足,规模远比如今小得多。
由此,若说南疆地脉变动有人为因素,恐怕井木塔在其中,不论有心亦或无意,同样“功”不可没。
如此若反推,一切地势改变,均为上感天相,响应“荧惑守心”,达到最终开启南明谷的目的。
那么,这只推动地脉变格的大手,背后不止有南澹的手笔,甚至连井木塔也难脱嫌疑。
依据这些线索,顾明澄对于堪察地脉有了不少眉目,又和景玉楼商议:
“如今邪祭的案子,按规定已不需大理寺查办,不过顾某还有两件事,要麻烦小王爷。
一个是查找城中八字全阳的适龄女子,再有就是那两具镇邪棺,还得借你们这儿的冰窖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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