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儿好似听见师父在叫她,大声回应,“师父……,师父你在……”
话未喊完,感觉那只手蓦地收紧,她整个人……,蛋身几乎要碎裂开来,她努力把自己再团紧一些,本就缩到最小的蛋又瘦了一圈。
她有种憋闷欲死的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眼前一片漆黑。
贾平觉得臂上一紧,有人攥住他的胳膊,他陡然打了个激灵,之前的念头灰飞烟灭,“太,太子爷,是……您吗?”
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咳了两下,却不答话。
“太子爷,您这是……,您受伤了?”
贾平将一颗七上八落的心揣回肚子里,战战兢兢地关切问候。
这时,头顶上方的油纸伞灵光大盛,阻拦住倾泄的火雨,连带着照亮了洞底的一片狼藉,黑雾亦随之淡去。
众人七倒八歪,大人们早已顾不得形象。
然而太子在这样的境况下,依旧头发丝也未乱,只衣袍角上拂了些地底的泥,他一只手微微抬着,另一手握在腕间,长眉微皱,眼神示意贾平。
贾大总管虽只伺候了这位爷半日时间,却心有灵犀一般,立时明白了他脸上的烦恼由何而来,忙不迭蹲身下去,替太子爷清理袍角的污渍。
便听头上清淡的声音响起:
“适才孤见火光中似有邪祟闪过,伸手去捉,结果就……”
他的薄唇微微抿起,带了一丝极淡的谴责,目光落在端方脸上,显得温和克制。
这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初涉世间,于人情世故上尤显鲁莽的孩子。
这眼神莫名令端方觉得有点像他家仙上,每回自己笨手笨脚做错事时,总会拿这种又怜又责的眼神看自己,心头一丝愧疚刚刚升起,头顶传来顾仙长一声暴喝:
“端直、端方,下面好了没有?磨蹭什么呢?”
呃,他好像对他家仙上有什么误解,顾大塔使耿介率真,向来有一说一,这都半盏茶时间过去了,连个狐妖都抓不住,怎会赏他这样温和的眼神。
“诶,马上。”
他向上回应吼一嗓子,回过头来,笑容也换成与对面一样的温和得体,略带歉意:
“太子殿下,实在过意不去,适才太黑,没看清。嗯,你的手没事吧?”
贾平条件反射地已先一步雪雪呼痛,颤着手去察看太子爷的伤势。
太子一向皮娇肉嫩,被塔卫上人打伤,这要是落下个残疾,可怎生是好?
口中急急说着,“太子爷,您的伤要不要紧啊?奴才这就给您宣太医啊……”
将要触到太子的袖子,他的话猛地顿住,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魔头虽长着和太子爷一模一样的脸,却恐怕不是迎风就倒的体质。
他偷瞥一眼,心下又开始琢磨,口口声声邪祟,他自己不也是个大妖邪,不知会不会被仙人一击打出原形来?
太子伤着的手举在胸前,握在腕上的手掌松开,露出底下有些变形的腕骨,里面的骨头似乎断开少许,略有移位,斜戳着将皮肉顶起一个小突,却连个血印子都没有。
端方已在往一侧的角落赶,路过他边上侧目看了一眼,语气轻松:
“没事,你们殿下修为已入灵动中期,灵骨初成,噬妖钉只对妖身有效,扎在人身上不妨事。”
他们在镇妖塔月月有集训,灵骨未大成前,断个把骨头只算小伤,有时连药都不用上,骨头推正,不过一两日的功夫,经脉中的灵气自然就能给修复好。
他走两步,又退着回来,像是这才记起这位是凡间地位尊贵的太子爷似的,而且他这伤还是自己下的手,虽有些舍不得兜里的丹药,仍是诚恳地问了声:
“我这有清正丹,你要么?”
太子和蔼一笑,“上人好意,心领了,孤回宫请太医来看就是。”
清正丹这类初阶丹药,自然宫里也有,可替他省下一份开支。
端方自动认为这就是太子的言外之意,很领他的情,觉得这个南黎太子气度从容大度,是个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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