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如流星般的剑雨被我用炉剑一一挡住,但我只弹反了剑身,却挡不住无形的剑气,这新一番回合下来,无数道细长的红血流从我手臂最上方慢慢引流而下,它们滑过了我的上臂,又蔓延到肘关节,最后汇聚到我握剑的虎口位置,等到彻底浸透缠在我手上的绷布且满溢之时,便像拧干后抹布上掉落的水珠一样,一头一头地垂直撞向地面,由于每一颗血珠不大,加上剑歌台地面有白雪绒毯覆盖,所以没有溅起什么血花,而是交融在绒毯的绒毛里,像是冬景里能看到的梅花,或者孩童手里那一颗颗鲜艳的糖葫芦。
我尽力控制着气息,以免身上的伤口崩裂,另外也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身后所剩的两名近卫更安定,我是此刻柳莺组织的最高战力,如果我倒下,这次的任务必将化为泡影。
“果然是只有这样的程度啊,不过,你的剑倒是很特别,在我鸳鸯双剑的攻击下居然毫发无损。少见,少见。”
“江教头,时间不早了,抓紧收场吧,我家闺女困了。”
柳江南优哉游哉地端起手边的热茶摇晃着头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美滋滋地嘬了一口茶汤,仿佛置身事外之人,眼前的杀局看起来跟他毫无关系,倒是这惊心动魄的刺杀午夜让柳池雨清醒了不少,这样近距离地观赏江湖生死斗剑的场面,她看得并不多,仅有的几场规模较小,来犯者基本三两下也就被其他属下处理完了,有时根本用不着江叔叔出手,或者仅仅一招半式便可轻松拿下,不像今夜这群刺客,尤其是为首举着大剑的黑衣人。
“我也正有此意。很遗憾,看来表演只能到此为止了,这,是我今晚的最后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在数丈之外的江风黛竟再次一分为二忽地各持一剑闪现在我后方,但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守在琴师翡雪身边两侧的角速和角望,看来江风黛打算先从我方战力更弱的下手,不仅能一次性解决隐形的骚扰,同时可以释放琴师翡雪这名暗哨的能力一同加入围剿我的战局,届时我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
不行,我必须调动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否则角速角望……
“啊!”
“什么!?”
柳池雨和柳江南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声喊叫起来。
“你……你是……”
江风黛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他一次性中了七剑,其中有两剑分别从正面和背面贯穿其腹部,另外在他手持双剑的左右手腕以及双脚裸露的脚踝处各有一剑,而最为致命的一剑此时依然停泊在江风黛的心口处,那是人身体流经血液最多最饱满的地方,如果剑拔出来地够快的话,血应该不会一次性溅射出来。
那把插在江风黛心口的剑,不是来自别人,而是从一开始在剑歌台附近遮蔽之处就随我整夜一起行动的人,角望。刚才角望的出剑,是我生平所见出剑第二快之人,除了师傅以外,我从未见过谁的剑收发如此迅疾,冷静,冰凉,甚至有些残忍,因为角望并没有快速抽出手中穿刺在江风黛心口的剑,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抽出,那柄此时染血的剑的剑锋已经呈黑红色,稠浆一般淅淅沥沥地流进剑歌台布满白绒毯的地上。
“呃……呃……你是羽……”
江风黛拼尽了力气想要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但是角望似乎没有这样的耐心,因为即使角望在挥剑斩下江风黛头颅的那一刹那,角望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不远处剑歌台主席位上的柳江南。此时的柳江南早已是瑟瑟发抖,惊慌失措,他赶紧抓着柳池雨让她躲在自己的身后,就这一点表现上看,他似乎还算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此时的角速,对于就在刚刚数秒内发生的事情还处在恍惚之中,他诧异和惊恐地看着角望,实在难以相信角望不仅在刚才替他挡下了江风黛实剑的同时,还能反击并数剑齐发重创江风黛,最后甚至冷静地斩掉了他的脑袋。
“你的剑尚可,但,话太多了。”
角望用凉奈无温的语气对着江风黛早已斜躺在地的头颅说道,即便此时,角望的视线依然没有开过柳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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