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蔚葱芊说。
“恕我冒昧,可否让在下为你的这幅作品题词?”柳工不知哪来的勇气,将心中所想直言不讳。
“你的字得要足够好才行,否则这画我便不要了。”蔚芊葱认真地说。
“好,如果损了你的画,你出个价,我买下来。”柳工说完便执起画架上的毛笔,先是在清水里游淌了一会,用寸劲甩去废水,又小心地将软毫笔尖在墨砚中有节奏地滚转蘸润,走笔时气定神闲,颇有大家风采,要知道浙省美术学院可是名流荟萃,藏龙卧虎,蔚芊葱也算是见过美术界的高山泰斗,今日这包满腹经纶的包工头让他颇为惊讶。
“宝剑千金装,登君白玉堂。身为平原客,家有邯郸娼。使气公卿坐,论心游侠场。中年不得意,谢病客游梁。”柳工在蔚葱芊的油画上写下了王维的《济上四贤咏·成文学》全诗。
“这首诗的诗意和这画的画意确有几丝暗合,你的字也是不错,既然如此,也请赐名吧。”蔚葱芊这么说算是对柳工的认可。
柳工也没推诿拒绝,潇洒地在所题诗尾处书了三颗大字,“柳江南”。
2020年8月5日
日本东京大学医学部主楼一层公共讲堂 18:26
“这个故事听起来好浪漫。”拉拉忍不住说道。
“呵呵,太过美丽的开篇,往往都不会有太美丽的结尾。浙省美术馆一年工期结束之时,正是蔚葱芊认识柳江南的第二年,柳江南表示有急事需要南下回到闽省鹭城,狠心地离开已怀有6个月身孕的蔚葱芊,没过多久,她便独自生下了蔚薇……”岸古千棠教授说道。
“为什么柳江南不能陪伴,不带蔚芊葱一起回去呢?”拉拉打断了教授的讲述。
“这个问题……蔚芊葱也问过,但当时的柳江南回复的理由是自己需要回去处理公司的紧急情况,的确,当时的柳江南是建达工程公司的二股东,他主外,而大股东主内,股权纠纷和未来发展让柳江南逼不得已产生了独立经营的念头,但,这并不是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柳江南的原配妻子也同样面临产期,等柳江南敢到家中时,妻子因为难产去世,幸运的是女儿的命保住了,那天夜里下起了雨,雷雨落池……”
“柳池雨……我记得蔚薇家里有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上面是她大概7岁的样子,她的母亲看起来怪怪的,男主人的脸被扣去,那个人是……”F嘴里念道。
“那肯定就是柳江南了,就是那个渣男。”拉拉的语气里竟有些义愤填膺。
“哎,事情,恐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岸古千棠教授似乎有些不忍去揭示下一段故事。
“在柳池雨生母去世后,柳江南受到巨大打击,险些失了心智,但呱呱落地的柳池雨让他重新振作,1994年,在一场惊心动魄的股权纷争下,柳江南以智取胜,将大股东赶出建达,很快又将公司更名为建丰工程公司,加上浙省美术馆顺利更名为中国美术学院,让建丰名声大噪,业务蒸蒸日上,到了1998年,这时的柳江南有想过回去寻找蔚葱芊,只是有人告诉他,蔚葱芊已经嫁人了。
“那张照片里被抛去的男人并不是蔚薇的生父柳江南,而是她的继父,蔚芊葱一直瞒着蔚薇,哄骗她说爸爸外地出差工作了,很快回来,每年蔚薇都期待自己的爸爸回来,等了七年,蔚芊葱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便随行着了一追求自己很多年的男人,见面的那天,蔚葱芊告诉蔚薇,这,就是她的亲爸爸。所以,你看到的那张合照里蔚薇笑的非常开心,因为她终于有爸爸了,而蔚葱芊却是强颜欢笑。
“其实蔚葱芊早已经打听到柳江南的发迹,她一直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名正言顺地把自己取过门,但苦等七年未果,让原本就心气高傲的蔚葱芊伤心欲绝,抑郁难眠,神志越发不清醒,时常一袭黑袍一幅凌乱地跑去柳浪闻莺处对着柳树作画,一年到位只画一幅画,画上满是潦倒蓬垂的黑色柳条,以及黑色衰败的蔷薇花。作画的人没了生气,画上的花便也了无生气。此后,蔚薇也经常能听到‘爸爸’和妈妈的大声争吵,这个家庭早就埋下了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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