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嫌疑人 (2-1)

萧照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他吸了口气，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相貌，身高，年龄等特征。”

尖道：“我记得那人大概三十多岁，五短身材，浑身破破烂烂，脸色十分苍白，像得了大病一样虚弱不堪。我如果再见到他，肯定能认出来。”

“很好。”萧照大喜道：“我现在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又转头对肃立的狱吏道：“领他去县狱，将那些嫌犯带出来当面指认。并把案事的文书凶刀一并带来。”

不一会，众人来到县狱大堂，大堂东侧站满了关押在县狱的嫌疑犯。尖睁大眼睛在众人脸上游走，好一阵端详，这些嫌疑犯这几天在狱中一个个被拷掠的体无完肤，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的，即便是最熟悉的人也不容易认出来。过了许久，尖的目光停在一个身材矮小，体格瘦弱的刑徒身上，指着他的脸，叫到：“就是他。”

那人脸色煞白，嘴里还在狡辩：“好你个奸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嘛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卖过你腰带了，人命关天，这种事怎么能乱编？”

尖道：“我断然不会认错，就是这个贼子，那天早上鬼鬼祟祟的将这条牵扯命案的鞶革售于我的。”

那人还在大叫：“小人冤枉，小人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诬告小人。”

萧照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从一开始就在暗中仔细观察这些刑徒的脸色，此人一看见尖，脸色变了一下，立马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情。这些都被萧照看在眼里，他把鞶革往案上一拍，怒道：“够了，在县廷喧哗，你知道要受什么惩罚吗？我问你，你说不认识他，为何知道他是商人。”

那人知道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一时哑口无言，眼睛像车轮一样转动，过了好一会才道：“小人……小人一看他所穿衣服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商贩。”

“一派胡言。”萧照怒吼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分明是你心中有鬼。来人，去县庭将户曹名籍调来。”

“令史大人，小人已经当面指认，可否从轻发落，小人实在不知那鞶革与县庭命案有关。”一旁的尖插话道，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本来按照《市律》，应罚二金，但念在你指认有功，功过相抵，县庭暂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那条鞶革县庭收缴了。记住了，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形，一定要通报市吏。萧照道。

“小人一定吸取教训。”他眼睛不舍的望了望萧照手上的鞶革：“唉，也罢，只要不受那贼子的连带，就当买了个教训罢。”

尖说完便退了出去，萧照坐在堂上，问那人道：“你平常以何为业，为何天天在城中闲逛。难道不知道我大魏律法，黔首不事劳作者皆当有罪论处吗。且不说别的，便是此一条，这几天的拘押便不算冤枉。当然了，想必你心里十分清楚也，官府羁押你到此，并非为了此事，你做了什么奸宄不法之事，自己招认了罢，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那人显得有气无力的说道：“回令史大人，小人目下的确无所事事，不得已在城中游荡，但小人绝不敢做什么奸宄不法之事，刚刚那位大人说小人杀人剽窃，实在冤枉，小人虽然贫穷，但向来履历清白，从来没做过违法之事，这些县庭都能查到，况且旁人都嘲笑小人身材矮小，形如瘦猴，小人也做不了那杀人剽窃的勾当，望令史大人明察。”

萧照观察了一下，的确此人五短身材，瘦骨嶙峋，似乎长期营养不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按常理来说，这样的人不像是个会杀人剽窃的抢劫犯。但一个人在极端环境下，也可能做出一些异于常人之举，所谓知人知面难知心。

“我会明察的。”萧照继续道：“说说你的大概情况，姓名住址，我将调阅县廷户曹名籍，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履历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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