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经历司内,迎面就看到有四五个缇骑拥簇着个人往外走,郑思源定睛看去,原来那人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崔应元的手下,总旗赵英。
他穿着武官蓝布常服,腰间别着绣春刀,眉头皱成“川”字型,似乎有什么难事藏在心里。
赵英见到郑思源进来,伸手止住身后缇骑的行动,寒碜道:“郑总旗,今儿个点卯没见到你,睡过头啦?”
赵英和自己不熟,崔应元又主要在东厂理刑,郑思源也笑了笑:“有点事,没来得及。”
赵英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话,就和手下缇骑离开了。
郑思源走进跨院,北镇抚司是个占地挺大的地方,有四五个院子,院子里人来人往,大多是校尉、力士、小旗在院里忙活。
经历司在东跨院靠里的犄角处办公。
郑思源刚要迈腿进东跨院,身后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呼喊:“中孚!你怎么才来啊!”
这是王晋的声音,郑思源回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同僚,北镇抚司总旗王晋。
郑思源字中孚,是族伯给他起的,他还没长到取字的年纪爹娘就死了。
王晋身后跟着两个校尉,一左一右押解着个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双目微阖,眼皮不住的颤抖,也许是太过惊恐才会这样的吧。
北镇诏狱令人闻之色变,去年左副都御史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人相继入狱后,都没能活着出来,一时间京城百官人人自危。
郑思源和王晋曾经各自带领五名缇骑,前去杨涟家宅去抓人。
当杨涟死掉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饶是他见惯了生死,也不免为其生前遭受到非人般的折磨感到悚然。
据说拷打杨琏的就是许显纯,他的手下赵英或许也参与其中吧。
郑思源回头看去,赵英已经和其手下的缇骑走远了....
王晋示意两个校尉押解那男人前往诏狱,就走到郑思源面前:“中孚,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你平时都起的很早的啊。”
郑思源苦笑道:“也许是我起的太早了,才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
王晋挑了挑眉,道:“你那个案子先放到一边;今早田副指挥找你,说有件案子要交给你,没找到你人,现在正在耳房里等你呢。”
“田副指挥?”郑思源知道他说的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田尔耕。
想了想,郑思源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去见田大人,士元,你忙你的吧。”
王晋“嗯”了一声,就向那两名校尉走去,郑思源循着他的背影向那边看,那两名校尉竟走的很慢,他们夹着的那中年男人已抖得不成样子。
这男人浑身皮肉乱颤,脑袋也不住的摇晃着,这幅样子着实诡异。
校尉只以为这人是在逃避罪责装疯卖傻,一个校尉怒喝了声“休要乱动!”,就照着那男人腹部打了一拳。
他不打还好,这拳打去,他的拳头却好似打在烧红的炉壁上,他吃烫惨叫一声,刚把手抽回去的一刹那,这男人身上竟然猛然冒出火焰来!
眨眼之间,火焰已把这男人浑身都笼罩进去,连同左右两个校尉,手臂上都沾染上了火焰,惨叫着松开那男人。
那男人浑身笼罩在火中,却不言不语,在原地柱子一般站着,默默念诵着诡异音调的咒语。
那咒语的音节晦涩难明,仿佛从古老的蛮荒时代就流传下来音律,一声声吟诵,仿佛尖锥一样刺痛着听者的灵魂。
不知不觉,郑思源脊背冒出了冷汗。
反观那两个校尉,抱着手臂倒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的惨嚎着。
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的变化立刻吸引了全院子里锦衣卫的目光,王晋脸色惊骇,快步走到两名校尉身边,用脚去踩他们的手臂。
却没想到那火如附骨之疽,非但没有踩灭,反而蔓延到王晋的靴子上。
王晋大骇,连忙把靴子脱了,扔到半空竟烧成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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