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歧将掌心贴于我发顶,拦住我的动作。
“那是吸寿命的害符,给他续命用的。”
榻下齐齐排着五个朱红琉璃樽,掌心大小,且其中都有活物。
榻上的天子先是一声轻咳,随后猛地加烈,自唇角诞出些许粘腻涎水,向着苍老的颈子徐徐流去。
谢临歧还是浅浅的笑着,眸子一点一点的冷却。
他声音懒柔,“你晓得,他这是为什么吗?”
我向下略蹲,逃脱谢临歧的狗爪,向前又向左避了几步。
那天子的眼眶深深贴进眼骨了。鬓须枯白,不安分的双脚乱瞪。偏偏亮如星的眼眸瞪的老大,死死的不肯闭合,自眼底渗起的恶毒冷意使对视者发冷。
他就保持这个神色足足有半个时辰了。
我叹息一声,回首望了眼谢临歧。
“你干的?”
谢临歧微笑着摇首,吐出两个字。
“中宫。”
他自指尖分出一缕黑气,黑气随烟雾细细钻入天子鼻尖,令之一搐,浑身战栗的一蹬。
我在榻那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先是抽了三四次,而后蜷如僵涩虬枝地双手向空中抓取,极其不甘地一口浓痰哽在嗓间,痛苦的……
室内顶上的浓郁青黑色此时随之黯淡,室外金龙浅影此刻才卷入身冷的天子体内,化为一团淡淡的金光。
谢临歧幽幽的道:“天命呀。”
那青黑恶兆分明是命断的意思,但地府冥册从未记过。
他缓缓抬首,目色澄明的像一掬水。“天命叫我拜神佛,我拜了,失了自由。它总是觉得,我生于玉山山顶,受风擷天山雪莲的火铸造血肉,是天庭与昆仑的良机,就该老老实实的永远端坐南海莲团之上供它肆意夺取我的命,我的……气运。”
谢临歧的食指摩挲起腕间伤痕,“我不愿,它就要哄骗我。要做圣人,要斩杀世间非白的罪孽,连我心仪上什么,都是不堪也不该的。”
我欲张口,只觉得唇间发涩。
“我偏偏不如愿。他们知道,什么都知道。”那双琉璃眸子淡淡的凝视我,“知道我心仪你,便要毁了,彻底要将你灭了。”
风啊。他别首,窗外一枝粉桃谢瓣,打旋儿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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