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道紫艳荧光爆开,我一时受不住猛地阖眼向后跌,掌边火辣辣的痛。
刹那安静。幽幽更音与滚流冥川之声好像此刻被谁收入怀中,一片空蒙的叹息。
似帛若蜀绸地华袖恍惚流过,我强忍着痛微微掀起一点眼睫,却见一道如紫藤缠胧般的丽影停在不远处,手中捏缚着白色一点的东西。
我这才将一直绷着地神经猛地一松,躺在原地喘息着。
橘杳期不紧不慢的行着,冷着颜将那东西以五指合上,然后猛地攥紧——
我此时已经起身,见状傻了一顿。
这是瀛洲佛道的特色是么……
那团软腻地雪白随之一颤动,缓缓在她掌心毫无声息地搭了下去,坠在地上。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她抬目,作嘲讽状:“谢临歧也没教你什么。”
我向着她以及身后的薛忧枝报以亲切笑容,“来都来了,就别这么客气啦。”起身,掸尘。
那团雪白在她掌中消弭,我问:“这是什么?”
橘杳期黛眉一抬,“玉璧。”
我的笑一僵,“没在这玩意儿身上?”
不远处的薛忧枝缓缓举手,幽幽出声:“你扔我身上了……”
我顺势一踱,歉意地将挂在她鬓上的玉壁一薅,悻悻道:“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准头那么差。我忧伤的抽气,将玉璧递给橘杳期。
她不意外,收了玉璧送入袖间,似笑非笑道:“作甚?怕我反悔?那和尚留在你们地府也是白搭。”
我浑不过这段,只得先道:“你先告诉我方才那一坨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就告诉你他留地府为什么。”
橘杳期抬目,一片慵懒华光轻的没有感情:“我说什么你皆肯信?这是京都本地的伽蓝……”
她掂着轻空空地掌心,“瞧见了么?本该护国的伽蓝,如今变成这副鬼形态。俶朝还活的长么?”
我面上一片震惊,“哇……”
橘杳期淡淡一瞥,“装的过了。”
我悻悻地摸鼻。
她袖一抻,宽大华美的袖面绽落几点玉芙蕖影,犹如一把握不住的春凌紫气轻飘飘流去,满地生光。
“就此……安息。”
那坨落到地上的雪白藕,由此生出淡淡虚影光亮,大无佛光随即融入它身内,随之一点一点的晕开。
橘杳期背对着我,迎合无上日华。
她曼声之中不再有刺,衣袍与光逆着,仿佛那日华从未沾上片刻衣角,从未温暖过瀛洲佛土。
“你瞧……这便是被天地抛弃的佛道。”
她面上温笑未变,眸底冷意坠落。“该杀,不是么?”
薛忧枝默默凑近了些,小声喃喃询问道:“你们这个是正经仙侠世界吗?对面那个真的是个正经神仙吗?怎么老动不动就黑化,天庭这么招人嫌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应她:“看开点,我也上天庭暗杀名册了。”
薛忧枝震惊圆了眸子,结巴道:“你、你……”
我寂寞的袖手。
橘杳期一个人神叨的自言自语,我与薛忧枝就在一旁看她自言自语,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无趣呢?什么时候?
薛忧枝毫无感情的与我伸出个拳头,“我赢了耶。”
我忧伤的望着她,“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把?”
她幽幽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是不是跟萧宜交流过,这个眼色都非常像。
“十三把了。剪刀石头布你还没赢,七七,我信萧宜那句话了。”
我还欲挣扎,“没有的事你不要听那个傻缺胡乱编排我英勇的形象。”
橘杳期好像弄完了,我感觉有人薅我鬓角,抬头一看是她。
“与我回春来度。”
此时天已晴,正东悬起天虹一架。
“我今日既帮你,按理你也该回我了。”
我沉默的看着她,“能不薅头发吗?我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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