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这副样儿有点慌。用薛忧枝的那句话怎么讲来着?
她好像要黑化。我的老天鹅啊。
我犹豫不定的向后踱了一大步,觉得远了些便试探性问道:“肥烟在哪里?”
明焉收了手,噙着带冰寒的笑:“苏念烟不在大人手里。她现在安全的很,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一下你的命?”
我细琢磨了下,“不好吧?现在瀛洲佛道也想捅我,你打的过她么?”
晓得念烟没什么事情就行。
明焉近了些,秀眸华光皎皎,闪出几分嘲讽来:“你知道我厌恶你什么么?明明你就是个卑劣不堪的废物,萧宜、谢必安、甚至秦广大人都照顾你,凭什么?整日在幽冥装傻,背地里心思比谁都绕络。你的真面目呢?怎么就会对着对你好的人四处谄媚啊?”
我一哂,眸里却是冻了下来。“碍到你了?那还真是荣幸。”
她将袖口一拢,“终于呀,露出这副神情了。想不想知道苏念烟在哪?我把她关入背阴了,顺便告诉萧宜,是你带她进去的。你猜萧宜会不会杀了你?”
啊。就这?就这就这?
我诧异的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骂。
许久,我才叹息道:“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谢临歧的人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萧宜与肥烟有契?她断根食指萧宜都能晓得,更何况你将她关入背阴,还诬陷与我?”
她面上一惊,掏出的青剑僵在半空,似是犹豫该不该捅我一般。
散罢。我真的没谅到地府还有比我痴的,真的。
毕竟谢必安说我都算奇的了,连萧宜都以为傻的千奇百怪最多只能止步于我。
我正欲踱去背阴,却在半路上听见身后有锦裙裂帛音,随即便是那柄锻的极好的关山青剑没入皮肉声。
我幽幽回首,望见明焉狼狈跌伏,左膊处隐隐有一涌暗血流地。
门外是今日轮空的牛十九,他双手奉着一卷雪白冥册,面上震惊地望了望明焉,又望了望僵住步子的我。
我艰难地欲开口说些什么话,“你听我狡……”
“明焉你是要将自己捅了给苏七助助兴么?”
“……辩。”
行。不愧是谢必安的下属。
明焉捅伤自己要嫁祸于我的计谋终究败给牛十九的话。
我淡然一笑,“她就这么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你还不懂么?”
牛十九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大大的眸子装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苏七你今日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人间么?我都听萧宜说了,说你被骗子骗得可惨。连给天禄买犄角的钱都没,天天穿半条裤子上去讨钱,是真的吗?”
我面上隐隐开裂,身后的明焉虚弱地长啊了声。
没办法。谢必安当初就说不要让地府太多鬼差知道,约莫是我与薛忧枝在这几日出的太勤快,又有好事情的去问萧宜了。
“牛……牛十九……”
我忍辱负重地嗯了声,“你懂得……我如今账目上倒欠地府那么多,还被骗子骗的馒头都不剩。你要替我保密噢。”
“牛……”
我这才想起身后还躺了一个明焉,故作惊讶地回头,“呀明焉,你怎么还躺地上了呢?”
明焉愤愤地剜了眼我,较弱无力地咳了几声:“是苏七……”
我微笑着,“是我来找你的,你上次欠富贵的三个月月俸何时还?今日牛十九在场替我作证,你再不还富贵就该秃了。它等你的钱等到谢必安都傻了,你好意思么?”
牛十九闻言叹息地望着明焉,“你怎么还能欠天禄钱呢?”
明焉细眉一拧,几欲惊呼:“我没欠她……”
我也学着她方才娇弱无力的样子一倚,险些将她院子里的门弄掉。我悻悻地袖手:“你不还就不还罢,怎么还能骂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有多脆弱多弱小,呜秃咳。”
我呜不出来,憋出个秃的音来。
她那句话被我哽在喉中,一副震惊模样:“你心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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