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她的头缓缓扶起,以双掌箍住,叫她望着眼前那一面琉璃镜,继续道:“你罪孽深重,被罚入阿鼻一千年,后入畜生道为豕为蚁轮回八百世。”
她怔怔地望着镜中被灼伤半侧骨脸的自己,两片薄称朱唇被融掉,喃喃道:“……我没杀他。”
我漠然道:“可罪孽卷上,写的便是你杀了他。亲手剥皮褪血肉,将他埋在你宫殿外的池下。”
“他那么好的一个僧……明明他也是爱我怜我,可为甚我们偏不能在一起……”
我缓缓将手褪下,又在卷上画圈。
程晏觉惨然笑着,以指点沾赤红的池水,在本是靥处顺指抹两道血痕,烫出金光来。
那莲池水能融肉灼骨,她似是温柔一笑,别过首来凝视着我:“小鬼差,托我向你们鬼差中名字是七画的带句话,这也是我家大人要我带的。”
“他要找到她了。”
她甜蜜一笑,似是还是那个有心上人的尊贵帝姬,“大人该找到他要找的人了,我也该去阿鼻池中等他了。”
我心中有块儿东西在向下塌。
似有靡丽的花在她额下绽开,映出一派金浪迷蒙,昳艳好景——
她烧了自己。
等我缓过神时,谢必安等人已经持刃下来,望见面色枯白的我,担忧道:“七七,怎了?”
我僵滞转头,望着他双唇一张一合,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字是七画。恶鬼祭祀的卦向指的也是七。
他在人间找的是……
我。
没有别人。
上次范无咎道的便是,七。
我哆哆嗦嗦地拽紧苏念烟衣袖,猛地扑上去哭道——
“肥烟我命不久矣了!”
我没被馒头噎地魂飞魄散,这么快便被杀过我的人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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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想起来上辈子的一点事儿了?”
谢必安面色凝重,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长什么样?”
我老实道:“帅。”
谢必安:“……没其他特征了是吗?”
我道:“没了。大人我形容不出来的。”
萧宜幽幽地瞥向谢必安:“我告诉过你教她点技能罢,你偏不信。”
谢必安回首,“问题是苏七上辈子叫什么她也不清楚,那那个恶鬼怎么还能查到她身上啊。”
萧宜慈爱地摸了摸苏念烟的头,悠悠道:“她这名,不是阎罗大人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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