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心酸,刚欲唤道:“富贵儿……”
那贵儿的音已经跃跃欲试要奔向它了。下一刻程晏觉冷面抻袖捻指一弹,诀纸又无力地跌向地面。
我干笑两声,干巴巴道:“帝姬好手法哈……”
我嘴上虽这么说着,可眸眼还是悲伤的看向那一堆诀灰,依依不舍的挪开。
天可怜,我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一张还算颇灵的符诀了,那还是我上次死命从谢必安那抠下来的。
程晏觉眸色一深,另一靥的血肉随即艳红起来,道:“你以为本宫同你讲这些,是消闷?我的身子要撑不住了,另一侧的血肉燃尽前你必须找到陈世贤,否则我便杀,闹到背阴又有何不可!”
我以指作辅,燃一张水锦帛正欲用骸画阵,和蔼道:“你说你找陈世贤,可又说他是个僧佗。生死簿的规矩,一人可不能讲两名的。他法号如何?待我先烧个帛问问我家大人着。”
程晏觉冷笑一声,道:“你是想搬救兵罢?”
我坦然道:“帝姬不能这么讲,我这叫无微不至。怕我一个鬼差太劳累,特地再给您唤一个更好的鬼差,您看我是不是特别贴心?”
程晏觉没再答话。她一只手自袖中探出,面色阴冷,当着我的面掐灭燃起的水锦帛火苗。
我高深莫测一笑。这水锦帛是孟姐儿的,是她最宝贝的那种。挨踹便挨踹罢,总比被拉去做苦力好。
程晏觉道:“怎么,我掐灭你这帛锦,不想法子唤人了?”
我一笑,望着她似欲又燃的半靥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欣慰道:“掐的好。她等会就来,早晚你也要过桥饮汤的,提前打个照面罢。”
她闻言,眉眼冷了下来。
正是此时。一阵滔天雷音破降,随即便又是几声犬吠,震的云顶青碧琉璃瓦几欲坠落。
程晏觉一指扭转,血肉自指尖而褪,燃起地火便要直逼过来。我向上一翻,脱了那副肉身果然轻快不少。
一道冰寒的刃削去程晏觉半根骨指,孟姐儿冷面道:“孽鬼何处去!伤我鬼差,还欲窃去生死簿,受束!”
言罢,程晏觉一身华装都随之燃起,仅剩的一只秋水眸滴血。“我本欲寻人……奈何他薄情负我,竟是鬼神也不怜我!”
孟姐儿嗤笑一声,宽大衣袖利索抖落出几张符咒来,冲着我挑眉道:“苏七,封她五骨根。”
我忙一拢,点起鬼火趁程晏觉发狂之时戳入她那后脊,噔时一声爆响自她腰间传出,烧起骨殖。
孟姐儿再一抻链,束住程晏觉脖颈后才向着我道:“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嘿嘿一笑,望着孟姐儿利落的将她一丢,甩给随后的黑犬天禄。
我道:“孟姐儿,她该怎么办?”
程晏觉此时已经望不出人样了,一身焦黑炭骨蜷起,唯脖颈处的寒冰链带着银光。
孟姝沉吟片刻,清亮的眸眼低低睨视着恍若无生机的程晏觉:“大抵……她该坠阿鼻了。”
言罢,她又觉得哪儿不对,别过头来怒目道:“程晏觉困你,你烧我水锦帛作甚!”
孟姝连指尖都是抖的,湛青鬓发瑰尾钗微颤,听明白后又道:“待到此事完结,你给我滚过来灌汤,灌个几百年的,听懂没有?”
天禄高吠一声,我忙不迭的热泪盈眶谢过孟姐儿留我一条狗命,随后便望向天禄。
我道:“富贵儿,看我。”
天禄冲我低低一吠,似欲不满。
孟姐儿抻了抻链,又从袖间取出一条新的寒冰链和一打符道:“谢必安让我带给你的。这孽鬼,需我亲自押走了。这的事还未了结,底下被她杀了的冤魂一大把的要申苦,但谢必安查后还少了一人。”
“天禄便留给你,你且记得消去记得程晏觉的宫婢记忆,再去娄涿锁那人。”
我且领了命,孟姝欲言又止后,严肃道:“这趟回来,再不练功你当真要发配背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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