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叶梦得苦笑道:“衙内,世人都知你不学无术,是,叶某的确能做到。但强行把你这样口碑的人弄进太学,叶某会被人戳脊梁骨。”
高俊微笑着道:“不会,你真正讨厌的地方是对元祐党的手段,这年景谁有工夫指责你这种量级的人弄个学籍的事?真正恨你的人,必然是政治立场问题,而不是其他。”
叶梦得不禁微微一愣,很无奈,他家伙说的又有些道理。
高俊再道:“将来有一天呢,我受世人敬仰之际,那会是叶校长为人师长的唯一政绩。譬如我站在巅峰后,曾慧眼识英、力排众议把我弄入太学的叶校长,不就名声更好了,不也是你对社会苍生的贡献?”
“……”
叶梦得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衙内的一大好处是,可以睁着眼睛说这类瞎话却不显得突兀。”
高俊等他继续迟疑。
叶梦得又好奇的道:“若想要学问,以衙内智慧见识,闭门苦读十年则成就不可估量。若想做官,可走荫补程序,为何偏要太学学籍?”
高俊道:“因为根据规则,荫补来的是武臣。”
叶梦得反问:“武臣不好吗?”
高俊把玩着假腿道:“武臣也还好,但我马都不会骑,就会显得很滑稽。而一但我是文系出身,即使带兵时不会骑马不够勇武,却就有了‘人设豁免’。叶大人不懂这道理?”
“人设豁免?”叶梦得愕然了。
高俊嘿嘿笑道:“大抵意思是你若上街把牛二拖走,就是污点。但我来做这事,不但没人在意相反会对我有好感,懂了吗?”
叶梦得眼睛里一亮,又看了他很久才道:“高小衙内真的太聪明了,原来这就是你这么久以来做进尽恶事的缘故?”
高俊摆手道:“我做尽恶事是因为我是个人渣,没其他缘故。”
“……”
叶梦得尴尬的岔开道:“衙内如此聪明,既然有心从文,那便可以从乡试开始,一步步参考不好吗?何必现在急于要学籍?”
高俊微笑道:“太慢了,我没那么多时间。且就你们现在的卑劣手腕,会专门卡住我的材料,找尽各种借口不给我进太学,最终无非是要我老爹于关键问题上表态,不是吗?”
“这……”
叶梦得也楞了,正如他提前喊破的棋局一样,一但形成他说的这样,还会真会这么操作。
高俊又笑道:“既然结果一样,何必浪费时间迂回,直接问你要不香吗,你给,我就做药引。你不给,我就想办法绕开这你‘中介’,直接和蔡相公谈价。”
叶梦得听得眼冒金星,拍案起身道:“成交。”
……
成交是成交了。关于细则,这是个很系统的政治问题,要慢慢来。
叶梦得离开后,高俅进来了。
显然之前时候,老奸巨猾的高俅始终于后面窗口听着。
宝贝儿子的才华和眼见,是真惊到高俅了。
尤其败家子直接勒索威胁时,老高急的喷口老茶,险些忍不住来给叶梦得道歉。
尽管说的是事实,可面子还是要些的嘛,不可以这么无礼嚣张的。
但很无奈这败家子就这德行,上次看他用象棋虐老梁就看得出来。
“小子啊,你险些把老夫都吓倒了。”
高俅说这么说,却捻着胡须满眼的高兴:“须知叶梦得乃新一辈中的文人泰斗,蔡党顶梁柱,名声更是不小,你却这样对他?”
高俊一边把玩着假腿一边道:“有些人就是贱,越怼他,他越乖,越讨好,则越显得没底气,容易遭遇对方的讨嫌和蔑视,这是心理学。”
高俅吃了一惊,一想,这小子太有门道了,于人情世故中还真是这样的。
譬如那些一味只是舔着脸取悦官家的,最终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都被嫌弃都调走了,一个都不例外。
这方面高俅乃是宗师,马屁之能天赋异禀自成一家,加之际遇,于是谁都模仿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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