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罗素-艾萨克 (2-2)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公共马车每公里一个便士的价格还是有些高，也许只有那些周薪超过两个金镑的高薪人士才能把公共马车当作常用的交通工具。

罗素迎着窗外的阳光，看向街边：

“嫩豌豆！嫩豌豆！今天刚摘的嫩豌豆！”

“最新鲜的小羊肉！”

“来自间海郡的沙丁鱼！大海的美味馈赠！”

“土豆！土豆！”

小贩们在街边叫卖，有人驻足挑选，有人行色匆匆，塔索克河泛起粼粼波光，一阵困意涌上罗素心头。他微微闭上眼，打算小憩片刻。

罗素并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但他昨晚确确实实熬夜了，这并不是因为毕业带来的兴奋。

而是因为一个梦。

那个梦里，一支主体清晰边缘模糊的羽毛笔正在一页纸上书写着什么，诡异的是，并没有任何一只手把握着它。这支羽毛笔仿佛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墨水从笔尖自动倾泻出来，在纸上形成了一行又一行文字。

类似的梦罗素做过不止一次，从三年前到现在，罗素清楚地记得，这支羽毛笔在他的梦里出现了156次。

罗素当然知道这支羽毛笔的来历，“阿勒苏霍德之笔”，在七神教会的封印物序表里，它的编号是“0-08”。

这也是罗素不敢轻易踏上非凡道路的原因之一，没有能抵抗外神注视的保护，成为非凡者简直是目前最快的自杀方式。

那些贴在地球表面的外神，那些为了保护地球而有点疯掉的邪神，托某只乌贼的福，罗素清楚祂们每个的尊名。

在这个诡异疯狂的世界里，意外并不仅仅来源于生活，这些神秘存在的尊名也充满了危险。

这让罗素成为了目前全世界最不适合做非凡者的那一位。

罗素甚至怀疑自己只要喝下魔药，下一秒就会当场失控，炸成一滩烂肉，或者变成一坨血肉蠕虫。

不过目前看来，那些拥有伟力的真神并不想搭理一个连非凡者都不是的蝼蚁对祂们尊名的冒犯，这让罗素平平安安地读完了大学，没有变成烂肉或者别的恶心玩意儿。

所以罗素更加确信，规避失控风险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成为非凡者。

只要不是非凡者，就不会失控。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罗素始终没有尝试喝下魔药，那些真神也没有理会罗素对祂们尊名的冒犯……

除了“0-08”。

也许是因为知道“阿勒苏霍德之笔”这个名字的人实在太少，这支在0级封印物中也排名前列的羽毛笔相当在意罗素，经常出现在他模糊的梦境中。

根据罗素这三年通过恶补掌握的神秘学知识，模糊的梦境往往代表着启示而非事实，这也就意味着“0-08”并不太想对罗素做点什么。

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个梦境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那只羽毛笔的形象也从模糊不清变得容易分辨。罗素甚至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在梦里看到那支羽毛笔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而且，这个梦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近一个周，罗素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支羽毛笔，这让他的心里充满压力。

罗素知道，这支属于“观众”序列的高等级封印物拥有某种特性，你对它越了解，它也就会更清楚地感知到你的存在。

凡有言，必被知！

温暖和煦的阳光里，罗素惊恐地睁开眼睛，就在刚刚，他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睡过去的那几分钟，“阿勒苏霍德之笔”又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

比昨晚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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