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神在万物之上 (2-2)

那些繁复的花纹就是改写世界的代码，但它本身却超越了世界。

“就是这样啊，哥哥。”她又说。

林锡明猛地抬头。

庞大的日轮笼罩在地平线上，星月悬浮天空燃烧火环，没有羽翼没有血肉的铜色骨鸟掠过，黑色的飞蛇如蜂群般环绕。

从坚冰倾覆的最北到熔岩沸腾的最南，从星河湍急的最东到雪雾弥散的最西，半枯半荣的巨树将破碎的大地连结起来。

山峦中的岩石如洪流般冲泻，湖泊中的水滴如钻石般凝聚，万物荒诞却合理。

穿着轻纱长袍头戴银质头环的少女牵着他的手往光芒璀璨的水晶宫殿中走去，他们闪烁灿烂光辉的宫殿高挂在匍匐人群的头顶。

人群中吟咏声和赞颂声震天。

“他们害怕我们，所以让我们残杀。他们害怕我们，所以让我们沉睡。可他们不知道我们还会回来，就算他们已经死了，我们也可以推翻一切重新再来。”

“因为我们可以做到，只要我们愿意。”

“我早说过了，我们本就该在他们之上。”少女轻声说。

他看清了少女面纱下那张熟悉的脸庞，她的眼中纯金色华美。

回过神来时，林锡明正站在窗前抓着窗帘，帘间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还在下着大雨。

桌子在床的那一边，梦之书安静地合着躺在桌面上，仿佛从未被翻开过。那些染遍房间的花纹也消失不见，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脸颊温热。

林锡明伸手触摸，却感受到湿润。

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经模糊，泪腺像失控了一样。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心情，悔恨惋惜痛苦纠缠在一起，过去的回忆像潮水一样追来，又像潮水一样涌去。

他知道梦之书没有拒绝他，因果的关系在那个瞬间就已经被改写。

窗帘间的缝隙是他亲手拉开的。

雨声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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