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胡同两旁是没了门、窗的破楼房。
这是一处已经拆了一半的城中村。
黑漆漆的胡同里,莫寒皱眉前行,借着手机的光束,尽量不踩在那些污水上。
前行、左拐、前行、右拐、前行、左拐……
在迷宫般的废弃城中村里东拐西拐了数次后,他在一栋五楼亮着微光的楼前停下。
抬头看了眼五楼的光,又回头看了眼身后黑漆漆的来路,他关掉手机光,在黑暗中静止了半分钟左右,然后进入了这栋楼对面的那栋楼。
他进入的这栋楼,从一层到六层没有一点光亮。
摸黑走了几步,他再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顺着已经被拆除栏杆的水泥楼梯朝楼上走去。
就在他即将到达三楼时,一个黑影猛然出现在三楼楼梯口。
手机的光束照亮了那个黑影的脸。
“哥……你来了……”,那张惨白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布满烟垢的焦黄牙齿。
“东西呢?”,视线扫过那排牙齿,莫寒的眉头比刚才皱的更紧了。
“在!东西在!在屋里!你来我给你!”
莫寒没接话,一步跨了两个台阶,沉默着走向黑影。
跟随那个黑影进入一间没门没窗的单间后,莫寒从口袋掏出一包消毒湿巾,取出一张铺在窗台上,将提供光亮的手机放在了湿巾上面。
同样瘦高的像根竹子的时云峰走到摆放在墙角的矮小木桌旁蹲下,右手在桌子下面摸索了几下,再起身时手里多了个黑色小布团。
“哥,东西给你之前你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儿?咱俩好像还没好好聊过天,你就当……就当这是我死前的心愿,满足我行吗?”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陪你再喝两杯吧?”,莫寒看向那个小木桌上的那箱啤酒和两盒卤味。
“上路酒,你就当是陪我喝的上路酒吧,行不行?”,时云峰将那团小黑布揣进裤兜,咧着嘴用后槽牙咬开了啤酒盖,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打了个嗝,用胳膊抹掉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的啤酒沫,咧嘴一笑:“都说酒是苦的,我怎么觉得这么甜呢?”
莫寒站在原地没动,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哥,你说你怎么命就那么好呢?”,时云峰连开两瓶啤酒,一瓶送到嘴边,一瓶递给莫寒:“算我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爹不要妈不爱的野种,陪我吃完这顿上路饭行吗?”
那瓶高举在莫寒面前的啤酒,瓶口正“生机勃勃”的向外肆意的“生长”着泡沫状的酒花。
四目相对了十几秒,莫寒掏出一张消毒纸巾,用它垫着,接过了湿漉漉啤酒瓶。
时云峰的视线在他手上停留了几秒,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怨恨,旋即又恢复了那副卑微的可怜相,招呼道:“坐啊,哥!”
他的这声“哥”,音调喊的很重,和之前那种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语气不同,倒是隐隐有种挑衅的意思。
莫寒似乎是听出了这种意思,皱眉走到桌边,将手里的啤酒罐放在桌上,走到窗口,看着对面那点微光淡淡说道:“平心而论,你并不笨,如果你不赌,过日子也能像躲债这么用心,根本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再说这些……晚了,太晚了”,时云峰若有深意的摇摇头,仰着脖子又一口气灌完了手里那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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