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战 (2-1)

黄金瞳灼热地燃烧着。

昂热的身体渐渐散发出高温，脸上浮现出细密的鳞片，这是血统被催化的表现。他通过秘术使自己体内的龙血沸腾，令纯度进一步提高，以接近真正龙种的状态。

藉由呼吸法，昂热不仅攫取到了【权柄】，还捕捉到了意识之海中许多游离的破碎信息，“仪式”、“战争”、“锚点”、“升阶”……

那些信息并不完整，但其中的一些却给他带来了灵感。

昂热手掌散发的高温烫焦了地灵的皮肤，他发出凶戾的惨叫，但昂热置若罔闻。

不仅仅是肉体，此刻连昂热的精神也发生了畸变，世界在他的意识中变得扭曲抽象起来，空间错乱颠倒，充斥着光怪陆离的线条及图像。

仿佛有什么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昂热脊骨发痒，狂躁跳动的心脏锥击似的疼，如同千万人祈祷膜拜的呓语在他耳边萦绕，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轻轻吸气，收束住脑海中纷繁杂乱的念头，昂热往钳在手中的地灵望去。

干涸了的血液般的暗红色。

在整个混乱无序的世界中，那团暗红格外的鲜明，心脏般地勃动，像是个活物。以之为原点，衍生出了许多血色的线条，一些连向了地底，一些连向了山林，还有最为粗壮的一股直通天际，不知连向了哪里。

直觉告诉昂热，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现实世界。

地灵停止了惨叫，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吐出大量的鲜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呛得无法出声。

昂热缓缓提起了另一只手，慢得如同时间凝固了那般。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漠然如高居九天的君王。

那团暗红色仿佛觉察到了危机，勃动的速度加快了，妖冶的血光在表面流转。

“嗷——”

地底，山林，废墟之下，数不清的食人鬼涌现，疯狂地向着昂热和地灵所在的方向冲去。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被献祭给地灵的人类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但也有些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儿的家伙，被他转化成了食人鬼。

神，亦需要侍者和簇拥的臣民。

地灵是如此考虑的。偶尔他甚至还会亲自出门，到附近的人类聚集点挑选一些出色的对象来进行转化。

它们都是地灵心爱的玩具，为了不造成大规模的影响，惹来鬼杀队，有的被散养在山林里，有的被封存在地下。此刻，它们有如得到召唤，嘶吼着要来阻止敌人对他们上神的侮辱冒犯。

长谷建雄所率领的一众面具人也在食人鬼进军的庞大包围圈中。

“不要慌!两人一组，相互掩护！”

长谷建雄砍下了食人鬼的一条手臂，对方吃痛地叫了一声，不休不饶地向他扑来。他硬生生接下了另一只鬼的爪挠，胸口渗出大片血迹，反手斩断了它的脑袋。但抛落在不远处的脑袋仍在不远处嘶吼着。

“撤吧！首领，我们挡不住！”

有面具人大吼。

长谷建雄还来不及说话，那人就被两只鬼撞翻在了地上。

咀嚼声和惨叫响起。

要撤吗？

该撤了吧……根本不可能做到，挡不住的……

反正有那个老人在，他会干掉这些鬼的吧？

无意义的牺牲……

“不能退！”长谷建雄怒吼。

他想起了过去，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选中成为下一次的祭品。祭司告诉他那是伟大的牺牲，是最光荣的事情，村长和周围的村民也来向他道喜。

不对，不该是这样，为什么是她？

长谷建雄手足无措，慌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出言反对，可是望着村里的人群，那些熟悉的面孔，却怯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不可抵抗，只有献祭一条路，任何为祭品开脱的人都会被处死……

是啊，没有办法，哪怕他出言反对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白白多牺牲一条性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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