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去放风筝 (2-1)

云枧想起放在一旁的食盒，起身提了过来，老夫人含笑看着她，“是提拉米苏。”

“是的。”

“你怎么知道外婆爱吃这个？”

云枧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直觉告诉她，不能说这是老爷子给的，她神色未变，迅速找了个背锅侠，“是管家告诉我的。”

老夫人笑了笑，“劳他记得，云枧喜欢吃吗？”

“很遗憾，我对甜食过敏。”云枧说完，发现周季昀无奈地看着她，云枧也不心虚，谎言说多了，自然就得心应手了。

“可惜了。”老夫人没有要品尝那盒提拉米苏的意思，自然地将它放在桌子上，往远处推了推。

“现在住在哪个院子？”

“西厢房，离善堂有些远。”

老夫人点点头，“西厢房，哪儿挺好，还习惯吗？”

“一切习惯，外婆不用担心。”

看她情绪不高，云枧和周季昀对视一眼，他提出告辞，老夫人让云枧稍等，就起身去了房间，她离开后，云枧开始环顾四周，在偏侧的位置，果然有个小佛堂，里面还供奉着香火和菩萨，和叠成一摞的经书。

云枧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这是个非常质朴，甚至没有一丝西式建筑夹杂的院子，院子里还保留着百年前的古井。

“昨晚经过东苑时，有没有听到唱曲儿的声音？”周季昀突然开口问道。

“有，听不太懂，还是管家给我解惑，我才知道那曲儿的名字。”

“月明云淡露华浓，倚枕愁听四壁蛩。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他说完，用折扇敲了敲石桌，“这是曲子其中几句词，你若感兴趣，待会可以去东苑听听。”

“那唱曲儿的演员还没离开？”

“天还未黑，好戏还没开始呢。”

说完，老夫人抱着个檀木盒子出来了，她将盒子放在桌上，示意云枧打开。

云枧打开盒子后，看着里面的一套玉石首饰，知道这是老夫人的“见面礼。”

“虽然款式有些老气，可云枧好看，撑得起来。”

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云枧坦然接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平安符，回礼给老夫人。

“是在巫溪山的大清寺求的，愿外婆长寿康健，日月长明。”

“你有心了。”她接过后就将平安符挂在了脖子上。

她坐了一会，神色开始疲倦，云枧再次提出告辞，她送到月亮门那里，云枧和周季昀走了一段路往回看去，发现她还站在那里。

——

“若有一天，小舅舅结婚了，会搬出去吗？”

周季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上去，是会结婚的人吗？”

“为什么不会？”

周季昀打开折扇摇了起来，“我是不婚主义，这个话，也就和你说说，你知道的，老爷子迂腐固执，我要是和他说了，我怕他会气死。”

“原来如此，小舅舅这个思想很不错。”

“你居然会觉得不错？”他瞧了眼云枧怀了的盒子，“你不想要那些不可估量的嫁妆了？”

“如果一个人，不羡慕别人的婚姻，不随波逐流，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不为年龄焦虑，一辈子都可以一个人生活，能够忍受数十年的孤独，也不准确，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孤独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福气，那他岂不是非常酷。”

周季昀眉头微挑，“觉悟不错，有点看破红尘的意味，你可别被她传染，也在你那个西厢房供一尊菩萨。”

“小舅舅之前问我，这座园林像不像一个牢笼，我觉得，即使换个环境，心里有枷锁的人，在哪里都摆脱不了牢笼。”

“想说什么？”周季昀似笑非笑看着她，“想拯救我？”

“有个奶奶过世了，明天要去殡仪馆送一程，小舅舅如果无聊，不如和我一起去兜兜风？”

周季昀不敢置信，“殡仪馆兜风，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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