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今日……是我唐突了,若是将来江陵有幸得阿辞亲至,还望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好。”
少女玄色衣裙拂过少年纯白外衫,像是偶然走错的岔道回归正轨,有些情愫悸动刚冒芽又再度被深埋,不可说不可触碰。
许辞走到容珩跟前,神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动容,“师尊,阿辞逾矩,自请领罚。”
“晚宴后回去再说。”
容珩转身离去,许辞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
魔界,长明殿。
元珂坐在大殿门槛,指了指头顶的匾额,疑惑地问:“你不是下令阖宫不许点灯么,怎么取这么个名?”
卫昭斜睨她一眼,“让你平日多读书,这是表征本尊万古长明,流芳百世的意思。让开,莫挡道。”
元珂撇嘴挪开屁股,往边让,口中嚷道:“都快宣战了你这时候让人修什么宫殿,破费,浮安宫就住你一个还不够宽敞?”
“呵,本尊缺这点银子?”
元珂背着卫昭翻了个白眼,道:“是是是,您堆金积玉,富有四海行了吧。那什么,周砚浓才从永夜天矿场那鬼地方回来没多久,一身伤都没养好,你怎么又派他去翀影?钢筋铁骨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殿内漆黑一片,卫昭脚步不停朝里走,轻飘飘丢下一句“收起你的小心思,仔细本尊剥了你的皮。”
殿门砰一声被关。
元珂耸肩,学着卫昭的语气道:“仔细本尊剥了你的皮……我才不怕呢,要不是我每月给你打掩护,你能这么轻易去找小海棠吗?狗贼,忘恩负义,哼!”
元珂在魔界地位微妙,虽然担了个傀儡道道主的名头,手底下却没几个能用的人。勉强算是卫昭亲信,却没有任何功绩立足,也难怪私底下总有人猜测她是以色侍君位的。
这些风言风语元珂从不放在眼里,有时候也乐得以此为自己谋些好处。周砚浓以往与她交情不错,又托人送了一堆宝贝给她,故才斗胆替他问一问卫昭是个什么意思。
啧,常言道君心难测哪。
周砚浓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九死一生回来遭到君厌弃,被贬到矿场监工,不过是因为逃命时顺手坑了一个过路的小姑娘一把而已。
老周哦,话我是带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卫昭此时刚下早朝,前半场冷眼旁观各道道主相互推诿,明枪暗箭,叫苦连天,后半场杀鸡儆猴,竟意外揪出两个灵界的探子,手下没收住力,飞溅的血落了几滴在他衣袖,真烦。
他闲来无事算了算,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征战,大杀四方。
周砚浓此去算是戴罪立功,当初左护法叛变,他救援不力,此为罪一,拎不清险些背主害了魔界少主,此为罪二,被囚清风亭几十年,堕了魔界威名,丢人,此为罪三。
数罪并罚,让他去矿场醒醒脑子,顺带看看哪些人会坐不住,背后下手,宣战时好一并清算。
卫昭按了按眉心,换下曳地朝服,随意从灵府里挑了身素净衣衫,指尖燃起离明阳火,照亮雕花宝石屏风。
屏风绣了一尾珍珠白锦鲤,他将火焰凑近,锦鲤被烫得怪叫一声,钻入水下,不停吐泡泡。
“痛死了!痛死了!有话好好说,你不要拿火烧我!”
卫昭垂眸吹灭火焰,凉凉道:“闭嘴,开门。”
这锦鲤原是妖族一位排得号的大妖,作死偷盗妖界圣物,逃到魔界寻求卫昭庇护,作为交换,自愿供卫昭驱使千年。
锦鲤妖一族皆擅长虚空之术,大能者甚至能在瞬息之间跨越九洲。卫昭将它置于此处,就是为了能避人耳目,在长明殿,浮安宫之间来去自如。
“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就不能修在浮安宫旁边,好家伙一个极南一个极北,隔三岔五开虚空之门我也很累的好吧。”
锦鲤妖吐出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泡泡缓缓从屏风脱离,将卫昭整个人包裹住,下一刻人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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